天色微亮的时候,宋成暄慢慢清醒过来,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她缩在他怀中,一起共骑时的情形。
一股淡淡的幽香落入他鼻息之中,冲淡了酒气,也让他渐渐失了清明。
他只记得牢牢地抱着她,一直走进了军帐之中。
中途隐约有过醒转,但是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不太记得了,但是心中却清楚,他伸出手攥住了她。
外面传来军营晨起的声响,宋成暄睁开眼睛,床铺上却只有他和一床被子,不见徐清欢的踪影,他将被子掀开,看到了一只茶杯掉落在那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年轻的宋大人,第一次尝到了醉酒的滋味儿,目光愈发的阴沉,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永夜。”宋成暄声音低哑。
永夜快步走了进来。
军帐中的气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永夜不自觉的吞咽一口,公子已经下了床,手肘支在腿上,变回了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模样。
“人呢”宋成暄问过去。
永夜舔了舔嘴唇,昨夜徐大小姐离开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了,不过,仔细想想,就连公子也拦不住的人,他也只能暗中护送,难道还能伸手抢人不成真的将手伸出去,往后的日子,他只能去琢磨独臂剑法。
“回徐家了,”永夜躬身道,“徐家来了马车接,大小姐又不肯留下,公子您”这时候他要好心地提醒,当时只有公子与大小姐在军帐中独处,军帐中发生了什么他那里知晓。
公子没能留下人,这怨谁呀。
话说出来,永夜不禁浑身一抖,公子眼睛中闪动着一股杀气。
永夜下意识地向后退去,这时候他应该表一下衷心,起码他是一心一意为公子着想,公子念在这个份上,就把今天的事都忘记了。
想到立即做到,永夜道“公子,您从来都没打过败仗,整个泉州,不,现在连常州都知道您英雄得很,大周找不到第二个您这样的盖世英豪,冲锋陷阵,您若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绝非那些软脚虾能比,不会不战而败,更不能溃不成军。”
夸着夸着,公子的脸色好像愈发难看了,永夜觉得自己识时务的话,实在应该立即从公子面前消失,可忠言逆耳,后面的话不说,就像是少了些什么。
“不过,家中二老爷说过一次,不知公子记不记得,”永夜捏紧了手,“您在外头威风凛凛,其他事却一窍不通,将来有可能遭人嫌弃。
公子,您不会是遭人嫌弃了吧那要不要事先准备一下,免得今天议亲不成”
张真人正在军帐外偷听,永夜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张真人心中警钟大作,转身就想要离开,腿刚一动,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森然的剑尖透过军帐已经到了他面前。
然后是宋成暄冰冷的声音“进来。”
张真人立即收敛了所有心思,规规矩矩地走了进去“公子,郑大太太遣人去见老太太,看样子是有话想要与老太太说。
今日我们家中摆宴席议亲,想必郑家知晓,郑大太太此举该是冲着这亲事来的。”
经过了方才的惊险,张真人不敢再说别的,只能一口气将郑家的动静说了,郑家到底弄没弄清楚如今的情势,他们在这时候动手脚,公子怎么可能放了那郑二爷。
张真人道“若不然公子问问老太太,看看郑家要说些什么。”
“他们现在什么都不会说,”宋成暄淡淡地道,“他们是在威胁安义侯府,若是安义侯府不肯帮忙就郑二,他们就准备动手。”
郑家准备拿什么做要挟。
宋成暄吩咐张真人“去卫所与指挥使说一声,今晚我请他一聚。”
张真人应了一声,立即脚下抹油一阵风似的不见了。
郑大太太侍奉郑大老爷出了门,然后坐在屋子里等消息,一切能不能顺利就要看今天的了。
郑大太太紧张地喝着水。
“大太太,去宋家的人回来了。”管事妈妈上前道。
郑大太太点点头。
管事妈妈轻声道“就按照大太太吩咐的那样,与宋家人说了,大太太听说宋家和徐家要结亲,特地来送份礼物。”
这就够了,宋老太太和徐清欢都那么聪明,一定知道她的用意,因为按理说她这份礼已经送去徐家,郑家和徐家是姻亲,即便将来与宋家攀上交情,那也是因为徐家,她偏偏背其道而行,自然这其中另有隐情。
徐清欢应该会找上门来问缘由,她就等着,若是等不到徐清欢,徐家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她自己的孩子不能平安,徐家也休想好过,不但如此,徐清欢这辈子别想再嫁人。
郑大太太拿定了主意,吩咐管事妈妈“希望安山寺的事能办的利落些,将来”
管事妈妈低声道“您放心,万一查下来,奴婢就会将罪责顶下来,大太太和二爷都好,奴婢做什么都值得。”
郑大太太眼圈一红“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这样做。”
“奴婢知道,”管事妈妈道,“奴婢跟着太太来到郑家,就是要在这样的时候,扶太太一把,能做到这一点,奴婢心中也是欢喜。”
郑大太太点了点头,只有当年的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