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郎。”
李煦换上官服正准备去衙门,周正好走过来喊住了他。
李煦抬起头,神态安然。
周松了口气:“九郎,我有些事想要与你说。”提起这个周不禁有些紧张。
“是孔五的事?”李煦停在那里,衣袍随风而动,仍是风姿出众。
周点了点头。
李煦道:“我们边走边说吧!”
周不知该如何开口,直到两个人走出胡同,李煦先停住脚步:“你之前去找了顺天府的黄清和?”
“是正好在顺天府门口遇见,”周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半晌才接着道,“我没有跟九郎说,是因为……”
李煦淡然地道:“你怕我是想要维护孔家吗?”
周神情复杂:“孔二奶奶毕竟是你族姐,之前又帮衬你良多,我看你迟迟不肯查孔家,还以为你心中不忍。”
李煦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天边的云朵:“周,我们认识许久了,在你心中我李煦就是这样的人?我没有惊动孔家,是为了引出他身后的人,这桩案子孔五无足轻重,提前抓他入狱又能如何?”
周愧疚地低下头。
“你在孔家宴席上借口离开,我就知道你必然会盯紧了孔五,”李煦道,“你没有和我商量,想必心中有所疑虑,不过我相信你行事不会有偏颇,至于对我的怀疑,到了最后也会见分晓。”
“九郎,”周抬起头目光闪动,“是我多疑了,以后绝不会如此。”
“不怪你,”李煦道,“每个人都有私心,知道孔五与那人有牵连时,我心中何尝没有犹豫,只不过想到他们作恶多端,躲在暗中行不轨之事,早该还世人以公道,那些情分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你我在军中见过将士惨死,他们并非死于敌军之手,而是被朝廷积弊牵累,还有那些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人命如草芥,这才想要走上仕途这条路,既然早就想的透彻,知道自己要些什么,又怎么会为这些蒙蔽了眼睛。”
周听到这些越来越觉得自己对不住李煦。
“遇见这样的事对你我都是考验。”
说完这些李煦看向周:“不用放在心上,人与人之间相处,本就不会一直平顺,难免有些波折,志趣相投的人还是会走到一起。”
周知道李煦大度:“我知道了。”
李煦和周翻身上马继续向前驰去。
周想起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李煦道:“简王拉拢孔家是想要在北疆布置人手,我想要去北疆查找简王党,为北疆除了后患,免得北疆像西北那样突然作乱。”
“那也要年后了吧?”周道。
李煦眼前浮现出母亲的神情,不能回李氏族中过年也未必是坏事,也许母亲今年也想留在京中。
思量至此,他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收拢,有一种情绪在胸口翻滚,他的神态却一如往昔,看不出什么端倪。
李煦没有回到衙门,而是一路到了城门口。
他抬眼看过去,城墙上挂着两颗披头散发的头颅,其中一颗是简王。
“这简王也真是厉害,”周道,“听平叛的将士说,到了最后简王还命叛军,不必畏死,不要求饶。”
李煦自然知道,他本就是细心的人,对简王伏诛之事问得清清楚楚,简王说:不必畏死,不要求饶,人人皆敢拼死一战必然有一日……
再见青天吗?
这就是他的临终之言,是说与谁听的?谁又是青天。
“九郎,”周想起来道,“孔五要挟沈从戎想要在东南谋得一官半职,现在孔五被抓,沈从戎那边……”
“不管是孔家还是庾家,要在东南谋得立足之地,都不可能了,”李煦觉得眼前的阳光十分刺眼,“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谁?”周问出口就有些后悔,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自然是宋成暄。
“魏王。”李煦吐出两个字,声音极低只有他自己能听清楚。
也许宋成暄和徐清欢现在能骗过朝廷和皇帝,却骗不过他,徐清欢不过用十四年前简王的案子做遮掩,盖住了那些显现出来的线索。
宋成暄必然是魏王的子嗣,所以她看似下嫁给了不起眼的宋氏族中,其实嫁给了魏王,早晚有一日会名正言顺地成为魏王妃。
魏王妃也算不了什么,等魏王登基成了新帝,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这就是她想要的。
……
宫中。
并非所有的宫殿都是富丽堂皇,有许多宫院年久失修,成为了冷宫或是关押犯错宫人和内侍的地方。
沈老爷坐在冰冷的地上,仔细回想着自己这一生,他已经不记得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身边的人一个个去了,最终也会轮到他。
宫门被打开,紧接着两个内侍上前将他从地上拽起来。
“沈内侍,您可以出去了!”
听到这声音沈老爷脸上一闪喜色:“事情查清楚了吗?”他并不在意能不能在这次风波中活下来,他想知道最终的结果,简王被正法,那么所有事都有了解释,没有人还会怀疑当年的那些过往。
小内侍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