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到吕知府的话忽然一笑,眼睛中透着自信和荣光。
吕知府立即有种不好的预感。
“忘记告诉这位大人了,”那人道,“我们是从东南来的。”
“锵”地一声,吕知府身边的副将立即抽出利器,没想到刚刚摆脱张家人,立即就要面对东南。
“还真是。”吕知府喃喃地道。
副将见吕知府似是没有了挣扎之意立即焦急地道:“大人上马,我们护送大人回城。”
吕知府摇摇头:“如果他们要我们死,知州向我们动手的时候作壁上观就好,何必大费周章地将我们救下。”
副将看向那些人,吕知府的话他听了明白,可愈发糊涂起来,那么这些人是何意?
吕知府道:“而且我们城门紧闭,他们在这里出现,可见另有路途北上,不必非要经过沭阳城。”
说完这些吕知府不禁摇头叹息:“为何就看中了沭阳城?是因为我?”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话。
吕知府接着道:“宋……宋成暄是否有话要你们带给我?”
那人显然对吕知府的称呼有些不满:“大人已到城下,你想知道自去迎接大人入城。”
说完那人不再耽搁,转身走进了树林之中。
走了。
真是忙着向北边去了。
吕知府看着这些人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来。
“快,回城!”
吕知府赶到城门之上,守城的将士脸上满是慌张的神情,见到吕知府立即迎上来:“知府大人,那边好像有人过来了。”
黑暗中,传来马蹄声响,仿佛有人骑马前来。
城墙上的人努力照向城下,夜色中走来一人一骑。
吕知府想到东南那人说的话,难道来的人就是宋成暄?他只身前来,就不怕被他们合围剿杀?
吕知府不禁攥起了手,手心中满是冷汗。
明明该是宋成暄慌张才对,毕竟他们有一城的人,而宋成暄只有一个人。
“大人,怎么办?”副将问过来。
吕知府吞咽一口,只觉得嗓子如同被刀在刮,他吩咐城上兵士:“向城外周围放箭,以防他身后还埋伏着兵马。”
一波箭矢从城墙上射出,城下的一人一骑没有挪动分毫。
副将禀告道:“确定没有别人。”
吕知府的目光落在宋成暄身上,半晌他终于道:“打开城门,放他进来。”
副将低声道:“城中是否要做什么安排。”所有人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仿佛稍不留意整个城都会毁于一旦。
只是一个人而已,竟然所有人都怕成这样,如果东南的人真的来攻城不出半日就会拿下沭阳。
城门大开。
宋成暄骑马入城中,清脆的马蹄声响起,马背上的人正襟危坐,身上的甲胄翻着寒光。
副将带着人本要围上去,马背上的人一动,身上甲胄的锁片轻轻撞击,听到众人耳朵里如同擂鼓一般,将士们不约而同地倒退了几步,谁也不敢再上前去。
战马继续向前,走出城楼之后才停下来,宋成暄翻身下马。
守城的将士们又是后退了两步。
吕知府面色难看,沭阳离东南不远,宋成暄的威名他们自然知晓,宋成暄到了东南之后,许多人自愿前去投军,松江府开荒之后,许多民众也纷纷前往松江府讨生计,东南愈发繁华,他们都看在眼里,他还动过心思,想要去东南向宋夫人请教农事,可朝廷对东南的态度一直有所防备,他们自然也不敢与东南走动太近。
虽然人没有动,究竟还是被影响,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时候,大周乱成一团,不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选择。
“去官衙吧!”宋成暄淡淡地道。
吕知府立即挺直脊背一起前行,他将宋成暄放入城中,只是要弄清楚眼前的情势,绝非要投敌。
走进府衙,宋成暄上前展开舆图。
“皇帝在顺阳,张玉弛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京城。”
宋成暄指过去。
京城上那滴蜡油仍在,就像一只牢笼,将京城死死地困在那里。
宋成暄的手指向鞑靼:“这是张玉弛夺下的两座城池,深入鞑靼之中,需要大量兵马把守,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张玉弛离开北疆,必然增派人手前去,因为只有北疆稳固,他才能放心在京中行事。”
吕知府走上前两步,这样就能看得更仔细些。
宋成暄接着道:“这就是为什么鞑靼要丢两座城池给张玉弛。”
吕知府顺着宋成暄的手指看过去。
“鞑靼不用夺回城池,只要拿下宣府,这两座城池就在鞑靼的包围之中,成为两座空城,没有粮草供给,兵力就会被消耗殆尽。
吕知府可知大周为何死守边疆重镇?”
听到宋成暄问话,吕知府立即道:“因为重镇城墙坚固,易守难攻。”
宋成暄面色淡然:“大周将士平日里操练的都是如何守城,可缺少粮草不能留在城中,将士们只能选择突围,可惜纳两座城池本就在鞑靼,大周将士不熟悉周围的环境,一旦出城必然会被鞑靼合围剿杀。”
吕知府心中一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