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和太宰只请了一天的假,第二天就照常背着小书包来上学。 二人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变化。 太宰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中也一如既往地端正有礼。 除了太宰疑似骨折,左手打着石膏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上,中也脸上有一道明显是被利器划伤的浅浅伤痕,一切都很正常。 工藤久仁看到他们两个进了教室,抬手跟他们打招呼。 眼神扫过两人身上的伤势后,久仁的神色依旧淡定,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仿佛对这些已经习惯了。 在跟他们聊天的时候,久仁很明智地没有询问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次,他从前追问过,得到的却是讳莫如深的答案。他从以前就了解二人身处的组织,知晓他们过的从来都不是平凡人的生活,久而久之,他也隐约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这些伤势又是从何而来。 追问他们或许是出于好心,但却会给他们造成很大的苦恼。 而且,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帮得上忙的。 工藤久仁很清楚这种情况的缘由,其他同学却一无所知。 已经开学一段时间,性格只要不是特别孤僻的人大多都很熟悉了。 和中也、太宰有过交流的学生见到两人这副惨样,都关切地来询问情况。 中原中也面对旁人的好意有些不知所措,太宰却大方多了,从容不迫地应付着来自同学们五花八门的问题,顺便把中也的问题也一道解决了。 等到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围在太宰和中也身边的学生一哄而散。 太宰坐会位子上,抓了抓卷曲的黑发,喟叹一声:“呀嘞呀嘞,说谎也是一项技术活呢~要说得天衣无缝让人察觉不出问题啊!” 中原中也整理着书包,眼角余光时不时地偷偷瞄向太宰,欲言又止。 察觉到中也的小动作,太宰扭头冲着他眨眨眼:“不要太感谢我呦!” 正打算鼓起勇气道谢的中也:“......” “切!” 他将头偏到另一边看不到太宰的地方,齿缝中蹦出的声音满是傲娇。 “噗!” 太宰见此不免觉得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 中也正要发作,此时老师拿着教材拉开教室门,作为三好学生的中原中也狠狠瞪了太宰一眼,接着便立刻端正坐好,浑然没有要发怒的迹象。 太宰也没有再去挑逗中也的神经,连课本都没有打开就明目张胆地趴着桌子睡觉。 台上的老师推了推眼镜,盯着他看了两秒,随后便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开始今天的课程。 其他的同学也都见怪不怪。 以前老师不是没有为此事发怒过。 一开始太宰上课睡觉还算偷偷摸摸,有几次被老师故意叫起来答题,却都被他用正确答案避了灾。 一次这样,两次这样,到最后老师终于忍无可忍将太宰治叫到教室里进行亲切友好的问话。 不知是老师太单纯,还是太宰太能忽悠人,总之从办公室出来的太宰春风得意,不止没有更正错误,反而愈发肆无忌惮。 所有人都不知道老师和太宰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老师再也没有管过太宰上课睡觉。 甚至于看向太宰的目光过于慈爱。 每每看到大肚腩、头发稀疏、油腻的中年班主任用那种柔和的目光看着太宰的时候,班上的同学们都觉得惊悚极了。 总感觉自己生活在恐怖片里。 他们对于太宰的佩服更是因此直线上升。 被这样的视线盯着都能稳如泰山地继续睡觉,真乃神人! 上午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 午休时间过后,熬过了下午的两节课就去社团进行部活。 已经通过柳莲二得知太宰和中也受伤的幸村等人专门过来慰问情况。 就连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毛利寿三郎都闻风而动,早早地就等在了网球场。 尤其是当他看到太宰这副狼狈的模样时,他忍住胸腔中澎湃的笑意,好奇地戳了戳他打着石膏的胳膊。 “听说你骨折了?” “该不会是有人终于忍受不了你那恶劣的性格,所以把你套麻袋揍了一顿吧!” 毛利觉得自己的推测很合理。 因为饱受太宰折磨的他就想这么做。 推己及人,别人或许比他有勇气的多。 “前辈你说得话让我太伤心了。”太宰装模作样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很是委屈的模样:“我明明那么尊敬前辈,前辈居然这么看待我的吗?” “......” 毛利寿三郎嘴角一抽。 你小子什么德行自己心里没点儿数? 还尊敬? 谢谢,他并不需要这样的尊敬! 很是不屑一顾的毛利寿三郎发出几声木讷的嘲笑,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中时,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明显的杀意。 “毛利前辈。” 压抑着怒意的浑厚嗓音缓缓响起,毛利寿三郎浑身一震,他缓缓转过身。 就见真田黑着一张脸,眼中是几乎化为实质的火焰。 “上次你带太宰逃训那笔账还没算,现在居然对学弟这么狠心!” “不管他做错了什么,这都不是你对他如此恶劣的理由!” 毛利寿三郎:“......” 天啊! 我冤啊! 究竟是谁更恶劣啊! 他没有成为造成太宰今天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要他怎么样啊! 逃训这坎怎么还没过去啊! 明明都解释过了。 他就这么没有诚信吗? 他还不如太宰这个黑泥吗? 毛利寿三郎心中的委屈无人解,面对比自己矮了一头的真田,他低着脑袋可怜巴巴地听训,就像是做错事被妈妈教训的小孩一样。 远远看去,他高大的身影异常萎靡。 哪怕最开始犯错的不是自己,可对于不相信自己的妈妈,他也只能忍气吞声唱一曲窦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