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出现在一片识海之中，湛蓝的天，碧绿的地，和煦的阳光。

看见最前方湖泊处的红衣背影，系统呼出一口气，迈着小短腿就往那边跑去。

跑了半刻钟，系统不得不停下来喘气。遥望一下，感觉没有越来越近，反而好像更远了一些。

小小的白面娃娃往地上一坐，奶声奶气的开始喊：“玉娇娇，玉娇娇，啊啊啊啊啊啊。”

声音传出很远很远，那道背影恍惚动了一下。

系统瞅见了，继续放声大喊：“你振作一点啊，不就是养了一只白眼狼么，反正……”

一只细白的手指忽然出现，点上白面娃娃的唇，阻止了他准备继续说的话。

系统一愣，看着突然出现，蹲在他身前，着红裙五官明艳的女子，后退一步撇嘴道：“我说的是实话啊，反正那个身体也死了，你就当重头再来呗。”

“早就说过了，你不能老是困在以前的事情里面走不出来，爱也好恨也好，反正那具身体都死了。”

玉娇娇不置可否，她随意坐在地上，看着白面娃娃，“这是你的真身？还有…”她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系统表情僵硬了一下，身后手指搅着衣服，乖乖回答问题：“不是，这只是我捏造出来的一个身体，我真身很可怕的，不能给你看见。”

“还有，你识海外面的确设下了杀阵，但是我又不是修真之人的神识，之前还绑定了你的，想想办法就进来了。”

对上玉娇娇危险的眼神，系统求求生欲超强，急忙摆手道：“我没其他意思，就进来开导开导你 。”

他讨好冲玉娇娇笑：“我这不是怕你接受不了么。”

玉娇娇对魔尊不抱希望，就没有失望，但是这次的责任，谢琮的执念，责任得抡到她徒弟身上。

而那二十年，玉娇娇对谢琮的心思，付出的心血，系统都看得明明白白，所以，才格外怕玉娇娇崩溃。

他话说的真诚，但是玉娇娇早就看透了，凉凉看他一眼，玉娇娇道：“接受不了，然后就不能做任务了对吧？”

系统挠挠头，尴尬笑了笑，空气一时静默。

半晌，识海之中金乌西坠，玉娇娇的红衣也被镀上一层金边，她看着天边的云霞，淡淡道：“谢琮说的，其实并没有错，仔细想想，确实是我耽误了他的时间。按照原著，他会提前十五年回到魔域，提前十年成魔尊……”

“嗯？？？不是啊！”系统抬头打断她，“你不能这么想啊！”

看着玉娇娇沉静的一双眼，系统急忙辩解道：“你要明白，原书中谢琮与天道之子为敌，便是天道的敌人，你站在天道这边教化于他，延缓了时间，是在救他啊。教化没有成功，是他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玉娇娇冷冷勾起嘴角：“天道？天道害我不过雷劫，修为荒废，我却成了它的麾下，为它卖命，可笑至极。”

系统一梗，被她噎得没话说，只好含糊道：“我…我就当没听见，你在外面可不要这么说。自古与天道作对的，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玉娇娇想，确实没有什么好下场，看看谢琮，天道治不了他，便让人来“教化”他。

又是一阵静默，系统转移话题道：“你若实在不想再呆在谢琮身边，你上次说去男主身边，让他们的轨迹线错开也未尝不可，总之你别躲在识海里面了，你一睡几天，胡素素眼睛都快哭瞎了。”

匆匆说完，不等玉娇娇回应，他身子转淡，忽然就消失了。

良久，夜幕低垂，星子挂上天空，坐在原地一直未动的玉娇娇才叹了口气：“再歇歇，等我…想明白了吧。”

但是很久很久之后，玉娇娇才发现，想明白是很难想明白了，这辈子都想不明白。

……

玉娇娇睁开眼睛，看见头顶素色纱幔，又看看周围的摆设，还有些恍惚。

竟然还在那个房间里面，只是梳妆台前那个背影不在了，胡素素也不在这里，倒是床边有一只大家伙……

坎猿趴在地上，无聊地叠着爪子玩，玉娇娇眼睛一眨，低低咳了一声。

坎猿身子迅速弹起，看见床上的人醒了，兴奋地站起身，然后一双大眼睛提溜提溜转了几转，一阵风一样就往外面跑去。

房门是开着的，没一会，玉娇娇就听见胡素素的声音，夹杂着哭腔，越来越近：“你松开，松开啊啊啊，娘啊，你也别在我后面，我害怕呜呜呜。”

胡素素被身后与自己一般高的大狮子拱到了门口，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到门边看见床上已经坐起的玉娇娇，她一愣，反应过来后跑着就冲了进来了。

胡素素站在床边，嘴唇动动，还没发出声音，眼泪就先从通红的眼眶中掉下来了。

“你…我…”胡素素嗫嚅着，对着玉娇娇含笑的眼神，忽然猛地抱住她，哇哇哇哭得撕心裂肺。

“娇娇，对不起……都是我，是我太软弱了，对不起呜呜呜……”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从小到大都是你护着我，小时候你帮我把架打了，长大了你连魔宫都陪着我来了……嗝……现在害得你三天两头受伤啊，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