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娇单纯看兔摊主可爱,这就像在街上看见某个人好看会多看两眼一样,可没有逼人家“卖/身”的想法。
她抬头,看着谢琮微微皱了眉头,劝阻道:“没必要吧?你这样人家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她这般语气说话时,尾音自然往上飘一些,明明是在教训人,听在谢琮耳中,却多了一点嗔怪。
谢琮呼吸微滞,垂眸缓了一会,才按捺住胸腔里的躁动。
于如今的谢琮而言,妖族如今是魔域的附属,别说是一只尚不能完全化形的精怪,就算是妖王之子,玉娇娇若喜欢,他也能牵过来与她做宠物。但是,这些都是在她愿意喜欢的基础上。
谢琮看了窝在玉娇娇怀中的兔子一眼,声音沉沉道:“一袋子灵石,换你一个晚上。”
他身上魔息很重,语气也是命令,兔子不敢得罪这只大魔,一个劲的点头。
一夜而已啦,而且手上那一袋子灵石,粗略估计,比她摆一年摊挣得都多。
一魔一兔达成成共识。
兔摊主自觉在玉娇娇怀中换了姿势,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然后两只长耳朵一动勾着玉娇娇去摸她,一双红眼睛期待盯着她,好像在说:“来么来么,我不介意的。”
玉娇娇默然。
然后她皱着眉,噔噔几步,把兔摊主放回摊子后面。
她走动的时候,小指上那根红线就在晃荡,虽然看不见,可那种痒意直钻到了心里。
谢琮看着她的背影,长睫微垂遮住眼中光影。
片刻之后,玉娇娇和谢琮准备离开。
兔摊主拿了那么多灵石问心有愧,又拿了两串红豆手链给他们,说好了以后来她摊子上,都不收他们钱。
谢琮不在意这个,他接过红豆手链,拉过玉娇娇的手,替她戴好。
喧闹的长街灯火阑珊,青年动作温柔,低头的时候唇角微微翘起,而少女别别扭扭不去看他,兔摊主只当她是不好意思,忍不住偷偷笑了,说了一句:“两位感情真好。”
谢琮唇边弧度越大,忽然想到什么,又收敛了一些。
玉娇娇:“……”
玉娇娇放弃挣扎。
两个人一路往前,这次谢琮没再放任玉娇娇走后面,而是拉着她的手腕二人并排。
他尽量收敛周身魔息,上了烟波桥的时候,忽然一阵人潮纷乱,谢琮挡在她身前。
玉娇娇身后的遮挡栏杆矮得很,才刚刚到她腰下,谢琮这么一护,她往上面一贴,半边身子悬空,她一惊,下意识抓上了谢琮的袖子。
谢琮灰色眼瞳微微睁大,最里面一点黑色晕染,逐渐向外扩散。
有很多年,谢琮一直困守在寒冷寂静的魔尊寝殿,他讨厌这样的热闹,因为这样的热闹总会让他想起师尊,但是师尊却不在他身边。
师尊表面上性情冷淡,内里却是最爱热闹的。世俗界有什么盛大节日的时候,她就会背着所有人,偷偷带着他离开。
世俗界是帝王制,即使是民间节日,帝王为了自己的威信,也会让官府一同操办,盛大无比。
街上摩肩擦踵,把人丢在人群中可能就找不见了,更何况谢琮那时候还没有如今这般高。
师尊怕他丢了,总是会紧紧牵着他的手。
他的手很冰,她的手却是温热的,那样的温度,从手腕一直传到心口。
当年她带着他,如今他攥着她。
周围喧嚣无比,却投递不到谢琮耳中,少女面上的惊慌还没来得及收起,他清晰感觉到自己心脏的躁动。
小指上有红线缠绕,谢琮看着眼前人的发旋,感受着手中她的温度,只觉得心里欢喜得一塌糊涂。
萦绕在他心头让他烦忧的问题此时也不重要了。
她不认他,定是有她的顾虑。他不逼她,只要她能一直在他身边,他可以不在意,甚至为了让她安心,装作自己没认出她的模样。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不离开他,不想着离开他。
玉娇娇自然不知道才这么一会,谢琮脑子里就过了这么多东西。
她站稳身子,还未缓过神。
晚风把她发丝吹乱,有一缕在她耳边晃荡,玉娇娇给它弄得痒痒,伸手给别到耳后,手背却碰上另一只手。
玉娇娇一呆,抬眼时恰好撞进写琮眼中,那一瞬,他目光中好像燃着一团火,这火让玉娇娇心脏一颤。
可下一秒她才发现他的目光还是寻常那般淡漠,至于那团火……
玉娇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微微怔住。
万歧节非常热闹,很多东西是妖族和人修学来的,还有未婚男女晚上放河灯的风俗。
如今河中一片灯火璀璨,数以万计的河灯顺着河水往前流去,粼粼水波倒映万盏灯火,美的像是一幅画。
……
妖都中论做河灯,手艺最好的定然是城东老张家,他靠着这个手艺在偌大的妖都中挣了一个铺面。
时间已晚,来买灯的人已经不多了,他夫人还守在铺子外面,一对青年男女过来,简单说了几句后老张夫人就把人带进来了。
两个人都是平平淡淡的面容,周身围绕着一股淡淡的雾气。老张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