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缸里游来游去,雏鸟眼晴似的鬼眼,时不时抬起,凶巴巴的看着开缸的人类。
初生牛犊不怕虎…张元清用房间里寻来的瓷碗,舀了一勺液体,然后朝缸内吐出一口阴气。
阴气落于水中,化作圆润可爱,胎毛稀疏的小逗比。“乖儿子,揍它!”
张元清盖上缸盖,大步离去,身后的大水缸里,传来小怨灵凄厉的哭声。
接着,他依次收集到喜被、金钗,集齐聘礼的那一刻,庭院阴风大作,草木摇曳。
“鸣鸣~”
一道铺设红毯的大路,在朦胧夜色中展现,红毯尽头是一座小院。
院内烛光明亮,门窗贴着“喜”字。
张元清踩着红毯进入院子,推开门,只见婚房里,凋龙画凤的大床边,坐着一位身穿喜服的女子,苍白秀气的手交叠,置于小腹。
她文静端庄的坐着,脸上缭绕浓郁漆黒,看不清容貌。这次居然直接在房里等我……张元清手背凸起一层鸡皮疙瘩,肾上腺素飒升,进入作战状态。
即使是现在,直面鬼新娘时,他仍有种微微的头皮发麻。
鬼新娘很强大。
但和材次相遇时那种如临深渊的感觉不同,这次,张元清能宜观的感知到她的强大,看见她的层次。
鬼新娘的气息要强于超凡境,所以当初能轻易杀死横行无息。
但张元清以前的认知是错的,她并没有达到圣者境,毕竟圣者和超凡之间,差的不是1级,也不是2级,而是一个大境界,是鸿淘,是十万八千里。
对于灵境行者来说,超凡巅峰之后,等待他们的就是晋升圣者,没有多余的选项。
但道具和阴物没有等级的概念,它们是可以存在于超凡和圣者之间的。
“夫君,你来娶我了吗!”
鬼新娘的声音里透着喜悦。
怨灵的声音,凡人听不见,其他职业也听不见,只有夜游神能听见。
这种沟通,更像是灵体层面的交流。
它居然还记得我,她对我的观感,好像和其他灵境行者不一样,为什么?就因为我长得帅吗……张元清想了想,道:
“娘子有理!”
作为擅长社交的人,他肯定不会像那些假正经的人一样,说什么“姑娘别误会”“姑娘自重”,也不会像钢铁直男一样,张口就是;你别乱叫我这句话很显然戳中了鬼新娘的心坎,她盈盈起身,道:“许久未见,夫君修为精进迅速,已有龙凤之资,可喜可贺。”
所以,你是觉得我变强了,态度オ变得这么温和?上次你可不是这样的。张元清没有废话,直入主题:
“我知道,曾经有一位强大的娘娘来过这里,让你寻找一个人,可有此事。”
说话间,他悄悄把手伸入裤兜,一旦鬼新娘翻脸攻击,或呼唤三道山娘娘,他就立刻传送离开,回归现实。
岂料,鬼新娘态度很顺从,就像出嫁随夫的小女人,
“那位娘娘要找的,正是夫君您。”
张元清吃了一惊:“你认出我了……”
“夫君遇袭当晚,曾使用过娘娘的道具,奴家虽未能降临,但透过盖头,看得一清二楚。”鬼新娘回答。
遇袭当晚………张元清先是一愣,接着オ想起她指的是遭遇黒无常的那个夜晚。
是了,当时因为神秘人的突然出现,她没能降临现实,等等,她看到我使用伏魔杵,那她是不是也看到了神秘人的模样?
张元清精神一振:
“你可看到当时有什么异常,比如,有神秘人出现?”鬼新娘柔声道:
“有的,奴家还看清了他的容貌,夫君若是需要,奴家可让画给夫君。”
张元清大喜;“多谢谢娘子,娘子真是贤内助!”鬼新娘闻言,欣喜不已。
她扬起素白秀气的手,轻轻一挥,铺着红布的圆桌上,出现笔墨纸砚,毛笔自动飘起,蘸墨,在宣纸上快速勾勒。
几分钟后,一个年轻人的模样勾勒出来。
张元清定睛看去,此人五官普通,嘴角带笑,看似神采飞扬,眉宇深处却凝着难言的沧桑。
这人是谁?有脸就行,等回归现实,去治安署人脸识别一样……张元清拿起宣纸,吹千墨迹,折好,收入兜里。
他认为,这张脸绝对不是无意义的,因为黑无常临死前,曾经恐惧的高呼: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是你!
说明黑无常是认识神秘人的,但又对神秘人的出现感到不可思议。
既然不是无意义的脸,那神秘人必然常用“它”,说不定官方或者治安署的系统里,能找到这张脸。
“娘子,为夫还有一事相问。”张元清没忘记重点,试探道“那位娘娘,对我抱着何种态度?”
三道山娘娘的态度很重要,非常重要,倘若老梆子对偷走自己法器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