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便先将手脂拿来与我瞧瞧。”
这可是开张头一笔买卖!
胭脂和卢娇不由得多了几分期盼,就听里头窸窸窣窣一阵摩擦声,那丫头先赞了句,“好香啊。”
便是高夫人,也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今她用的手脂也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上等佳品,一个巴掌小瓶就要二两多银子,滋润倒是滋润的,但满是药味,十分难闻,每每用过之后都要多多的在身上撒些香露,不然压根儿盖不过去。
也不必旁人伺候,已然起了兴致的高夫人亲自挑了点,以指腹在手背上缓慢推开,眼见着那雪白油膏不多会儿便化了开来,一点点润入皮肤,她也有些惊讶。
“这是什么方子?倒还不错。”
如此滋润,却又半点儿不稀薄,瞧着丝毫不比她外头买的差呢,为何以前竟没听说过?
张掌柜的自然不会实话实说,就笑道:“夫人真有眼光,只是店里也只是代卖,哪里知道什么方子呢?既然能得夫人您一句夸赞,想来也是好方子的。”
高夫人哼了声,也不说话,又兴致勃勃的拿了几瓶蜡胭脂和香露。大约是手脂专美于前,那几瓶蜡胭脂和香露都无甚出奇之处,不过尔尔,竟隐隐有些失落。
“这些竟还不如一开始拿出的手脂。”高夫人又不死心的看了一回,兴致缺缺的道:“罢了,将这手脂取两瓶来我带着。不,要四瓶吧,都好生包起来,我要送与徐夫人的。”
一来有了好东西,主动送与顶头上司的夫人乃是常理;二来么,只要一想到自己竟能抢先一步拥有这样的好东西,高夫人心中就隐隐兴奋起来。
张掌柜的笑着道谢,又叫人来打包,“夫人好眼力,只是夫人,这是个新方子,听说十分难得,又加了许多上等药材、香料,耗费人力物力无数,又是外头没有的。”
不等她说完,高夫人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你说这么多,是打量我买不起么?区区一瓶手脂,便是再贵的珍宝我也不是没见识过,你只管说个价就是!休要啰嗦!”
张掌柜的也不恼,一直等她说完了,这才张口报了个几乎将胭脂吓得跳起来的价格:“诚惠一两半一瓶。”
“休要猖狂!你是狮子大开口么?”高夫人还没怎么着的,那丫头先就呵斥出声,“我家夫人现在用的乃是百年老店沈三冠的当家手脂,比这个大了将近一倍,也才二两三钱银子,你这没名没姓的,且还不知道效力如何,如何敢要这些钱!真当我们夫人是任人拿捏的泥菩萨么?”
外头的胭脂深以为然,就觉得这张掌柜的是不是疯了?
卢娇却皱眉,小声道:“且等等看,这张掌柜的既然敢这么说,必然有自己的打算,她是个老人了,想来不会乱来。只是这么一来,她先前只给你算两百五十文一瓶,可是亏大了,若回头不补给你,我头一个不放过她。”
自家妹子才卖了两百五十文,她竟转手就要卖一两半!何止暴利!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张掌柜的也不说话,只是笑吟吟的看着高夫人,那意思很明显:反正我们不会降价,您也知道是好货,若是觉得合适了就买,若是嫌贵,那就对不住了。
“荷花!”高夫人呵止自家丫头,轻飘飘的说了句,“拿钱。”
不就是拼银子么?她什么时候输过!
荷花欲言又止,到底还是照做了。
高夫人走后,卢娇就站起身来,不等开口,就见张掌柜的叫人屏退四周,拉着她们进了里头的房间。
“江姑娘,事发突然,我匆忙抬价,还望你见谅。”
想那高夫人何等品性?若是价钱订的低了,她不买不说,没准儿还以为是别人瞧她不起。可若是不拿出来,回头叫她发现旁人用,少不得又是一场官司好打。
胭脂摆摆手,刚要说话,又见张掌柜已经拿了算盘在手里,噼里啪啦打了一阵,说:“如今这手脂已然定了价,往后只可高,不可低,这么着吧,江姑娘,往后但凡你拿来的东西你我就四六分,你六,我四,如何?”
还有这样的好事?!
这回就连卢娇都没话说了。
且不说外头少有这样将一应价格都摊开来摆在明面上就地分了的,便是有,也没几个能卖出这样高!
胭脂还在发懵,她甚至觉得自己素来灵光的头脑都有些转不动了。
□□分,一两半银子一瓶,这么下来,自己能得多少钱来着?
见她沉默不语,表情也似乎不大好的样子,张掌柜的略一迟疑,试探着道:“江姑娘,实在不是我小气,只您也瞧见了,本店往来多有贵客,一来难伺候,二来诸多方面的开销也实在大了些。换做外头随便哪家,便是能给您七成、八成,可卖不上价去呀,反倒不如我们这六成来的划算。再一个,只要姑娘你往后的东西都是这般品质,要不了多久便闯出名堂,以后只怕不够卖的!”
胭脂这才回神,忙笑道:“掌柜的多虑了,您说的很是,我哪里是不满意,只有些惶恐呢。”
见她并无异议,张掌柜也松了口气,拍着桌子笑了起来,“那就好了,我这就叫人拿钱!”
既然重新定价,那么之前的就不做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