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陌生的班级里全是陌生的脸孔,她不知道程迟坐在哪里,目光在里面毫无头绪地晃了一圈,听到有女生在聊。
耀华的女生虽然没有一高那么爱八卦,但多少也有些会闲聊。
“我们班那个,据说很帅的转校生呢?都一上午了,我怎么没看到。”
“不知道,消息错误?”
“也可能是过几天再来吧。”
就聊了三句话,两个女生就继续开始背课文了。
看来程迟没来。
阮音书打道回班,午休之后,继续迎来下午的地狱模式。
除了时间紧张,其余的倒都还好,老师讲课的速度和那边差不多,她能接收的也差不多。
一天过后,三个室友直接回寝室,打算晚上吃泡面写题,阮音书不想吃泡面,就一个人来了食堂。
她买了一碗煎蛋挂面,找了个位置开始吃。
耀华的大食堂人只坐满了一半,大家匆匆忙忙低头快步行走,像是一秒也不能停下来。
看着这极致快生活,她想到了对立面的程迟。
程迟慢的像是时时刻刻在伦敦街头散步,这些人像是忙着街拍,一秒钟要摆很多个pose。
刚想到程迟,这人就拿了杯喝的坐到她对面。
他今天穿了白色高领毛衣配纯黑色裤子,外面一件棕色大衣搭到小腿,显得整个人过分高挑清隽。
程迟双手插进口袋里:“室友都回去了?”
“嗯,”阮音书也问他,“你今天没来上学吗?”
他很自然:“没啊。”
“那现在来干嘛。”
“可能是感受到了课代表的召唤?”
“……”她挑了点面,吸吸鼻子,“我才没召唤你。”
她带了点鼻音,也不知道是冷了还是哭了。
程迟把手里的水往她那儿推了推,有点无措地扯了扯耳垂:“别介啊,我明天来上课还不成吗。”
阮音书清了清嗓子,没说话。
其实她没哭,就是有点鼻酸,可能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送到寄宿学校,跟外面隔绝开,里面也没有朋友,每个人都走得太快了,食堂都装不满人,拢不住热气,让人感觉冷冰冰的。
不像班长会关心大家的情绪,不像初瓷会陪她吃面,连唯一爱跟她话痨的程迟都不见了,一整天都找不到人。
她第一次在想,自己答应妈妈转过来,是不是错了。
她要是再考虑久一点,再周全一点就好了。
程迟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说:“我问过校长了,他说一班不能加人,到时候月考完之后我再看看吧。”
她点点头。
这个以前老喜欢逗弄她,偶尔还有点招人厌的少年,在现在竟然变成她在这里最熟悉亲近的人,颇有点两个小雏鸟相依为命的感觉。
脑补着脑补着,阮音书又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弄笑了。
程迟看她:“又笑什么?”
她埋头不愿意说,“可是你不来上课的话,校长不会说吗?”
“这个我之前当然考虑过,”程迟道,“只要学校安排给我的比赛我都去参加,每个学期能拿到奖,哪怕不来上课也没关系。”
阮音书这才反应过来,程迟现在可是有能力傍身的人,耀华大概也是看中他的物理水平。
毕竟耀华是应试教育,很难培养出思维极度灵活宽泛的“大奖”选手,只好把希望寄托于程迟身上,让他多拿点奖。
这学校除了高考成绩之外,拿到的那些奖状基本都无关痛痒,没有拿得出手的。
一顿饭吃完,阮音书虽没抱有程迟明天真的会来上课的想法,但次日去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他真的坐在楼梯间玩手机。
一如初见一样,少年的腿横跨几个台阶,拉得笔直颀长,上半身懒散靠在墙上,手里的手机闪着光。
他是学校的特例,没人管他玩手机打游戏逃学是特例,在一众眼镜男里……长相也是特例。
五官精致,身材比例又好,简直是大家从没见过的稀世奇珍。
虽然没有人围在这里看他,但来来往往的人都把视线往他这里投,还有人为看他上了几次厕所。
阮音书想,在哪都能活得这么轻松自在,还真是他的本事。
可能有的人,生来就不该被拘束。
似乎是发现她站在对面,程迟抬手跟她打了个招呼:“课代表早啊。”
阮音书揉揉眼睛:“不早了,快中午了。”
……
慢慢适应了耀华的节奏,跟寝室里几个女生也相处了一周以后,阮音书的负担和陌生感终于没那么重,排斥感也不那么明显了。
只是每次出门能看到程迟在楼梯间或坐或站地打游戏,她还是会莫名其妙地获得安宁。
耀华每周日不上课,下午两点到七点门禁打开,他们可以去外面好好吃一顿或者玩点什么,但七点之前一定要回去。
这也算是魔鬼仅剩的一寸温柔了吧。
周日上午阮音书在图书室外面的桌子上看书,反正也回不去,她今天也没打算出去了。
她坐了一会,旁边位置也被一个陌生男孩儿占了,男生借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