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傻子,很明白男女友躺在一张床上意味着什么,或是可能意味着什么。
但两个人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她答应留下来,肯定也对要发生的事做好了准备。
她好像让他等了太久,也忍了太久。
想到这里的时候,程迟忽然翻身凑近了些,呼吸就喷在她颈间,手臂也搭在了她的腰上,像一种无声的暗示和邀约。
阮音书心脏怦怦直跳,像要冲出胸腔,连听到的夜色呼吸都带着紊乱的节奏音。
她缓缓转过身,也算是默许了——
结果闭着眼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她悄咪咪掀开一只眼皮。
程迟已经睡着了。
是真实的熟睡,胸膛缓缓起伏,呼吸声规律。
她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替他抬了抬被子,转了身,稀里糊涂想了半个多小时,也睡着了。
阮音书的生物钟比较规律,一般七点半到八点半就会自然醒。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程迟手臂上,整个人半埋在他怀里,也不知道这个动作是怎么完成的。
程迟房间的窗帘太遮光,现在还是昏昏暗暗的,她睁了一会眼,勉强能视物之后,侧身就看到他酣眠的侧脸。
他这次睡着没有皱眉,她的手不自禁搭在他鼻尖痣上碰了碰,忽然又看到他喉结旁似乎也有个褐色的小痣,指尖又缓缓下挪,触摸了一下。
正要收回手的时候,手腕被人一把钳住。
程迟喉结滚了一下,笑道:“继续啊。”
阮音书手抖了一下:“你醒了吗?”
“没有,”他睫毛颤了颤,“所以你继续,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
“懒得理你。”
阮音书翻了个身,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
结果男女力量悬殊在这个时候展现出来,程迟轻轻松松压上来拿她手机,她躲闪不及,又痒又好笑,手指在屏幕上乱点一通。
手机亮着被扔在床头柜,程迟作势要来钳住她手臂,结果阮音书有些慌:“等等等等,我拨电话给我妈了!”
程迟:“赶紧挂了。”
结果还没来得及挂掉,阮母就已经接起了电话。
“喂?”
“喂……那个,妈……”阮音书轻咳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短暂沉默了一阵之后,阮母主动开口:“中午回来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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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长辈来说,示好和缓和冷战最常见的一句话就是——出来吃饭。
阮母也没有免俗。
阮音书自然也明白这句话背后无声的妥协,所以她说好,收拾一番就朝家里出发。
是程迟送她过去的,但他考虑到种种,没有上楼。
阮音书到家之后,熟稔地换了双鞋,阮母站在门口往外看,半晌道一句:“程迟……没跟你一起来?”
阮音书没想到阮母会主动提起程迟,愣了一下,这才说:“他先回去了。”
阮母点了点头,“我听说他刚从美国回来。”
“嗯,去美国进修研究了一阵。”
“后期呢?”
“读博读硕……然后做研究吧,听他说回来以后,好像要参与一个大公司的人工智能项目研发。”
阮母其实有些意外,毕竟程迟在她眼里是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但她没想到昨天的表彰会,竟能听到a大的老师讨论他。
说他年少有为,脑子聪明,虽然气场有股攻击性,但能感觉到是个不错的学生。
也有人说到他之前打架的“风光往事”,被院长一句“谁青春期没叛逆过几回呀,现在改了不就好多了,人家对女朋友又好又听话,据说进修都是女朋友说服的”简约带过。
阮音书看阮母排斥情绪没有以往那么严重,试探着问了句:“你们现在对他……”
“看他表现吧,”阮母心道反正这么多年也没拆散,不如就试着接受,“毕竟总是要做出点真家伙,我才能放心他。”
况且那么多老师都说他不错,那她不如也相信他真的有变化,先摈弃自己的固有成见,去看看这个风光少年能交出的答卷。
阮母擦擦手:“好了,坐会吧,准备吃饭了。”
饭桌上清一色都是她爱吃的菜,还是熟悉的味道,阮音书吃着吃着,听到母亲问:“考研呢,你怎么打算的?”
“我们院长提前约我,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读研,我答应了。”她吐掉鱼刺,“院长对我很好,专业知识也很棒。”
假如还在读金融,她大抵不会拥有这般的优待。
“嗯,可以,院长那边机会多,到时候留校当老师也不错。”
争吵拉锯似乎要一年或更多,但妥协或许只需要一秒钟。
她走了太远,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原本的初衷其实只是让女儿过得好,而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背离了太远。
现在看到阮音书将自己的人生经营得比之前还要好,她便没什么执念了,决定放手让步。
最后,阮母又夹了几块糖醋排放进阮音书碗里。
“好好学,到时候找个自己喜欢的工作,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