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回去以后没有男人撑腰,她这个残花败柳能有什么好下场?
不用脑子都能想到最后结局如何。
这个年代,女人终究都是要依附于男人而存在的,只不过区别在于:到底是依附于怎样的男人?
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还是苟且偷生的窝囊废!
高伶心中早就有答桉。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
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
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吟诵完一首辛弃疾的词,刘益守握住高伶的手轻轻说道:“将来待我一统天下,世间便没了战乱。我们也可以和寻常百姓一般,子女环绕膝下,孩童田中嬉戏,白首相望,亦是人间乐事。”
“阿郎,你真是一个好人,和妾身以前见过的那些人,都不一样呢。”
高伶很有些感慨的说道。
她感受到了刘益守内心中涌出来的力量,带着平凡与朴实。这是一个实实在在想事情,做事情的人。
高澄油滑轻佻,高洋阴沉可怖,高欢皮里阳秋,外宽内忌,娄昭君喜怒无常,眼高于顶。
高伶见到的同龄人和长辈都是这般那般画风诡异而偏执,反倒是身居高位的刘益守看着最像个普通人。
起码,不会让你因为他的位高权重而感到害怕。
高伶本以为这是一项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品质,但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和别的权贵比起来,才能感觉出刘益守这份平凡中的不同凡响。
身居高位而不令普通人感觉害怕恐惧,这难道不是一种极为稀有少见的才能么?
高伶十分感谢母亲娄昭君把自己送到刘益守这边。
看得出来,自己那个向来不走寻常路的老母,挑男人确实是有眼光的。
娄昭君从来只选最好的。
当年看高欢是如此,后来看刘益守亦是如此。
“你先休息,我要回台城办事了。你父那边的事情不用担心,我还轮不到你来为我遮风挡雨。”
刘益守拍了拍高伶的小手,安慰了几句之后,便起身离去。
高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说什么,最后又一句话也没说,只化为幽幽一叹。
有本事的男人,总是时间不够。而希望分享他时间的人,反而又格外的多。
世间难得双全,有得必有失,似乎是一个颠扑不破的道理。
……
高欢和刘益守规划事情都是很有序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有时候并不是上层的人物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比如说中下级的军官乃至普通士兵,如果他们的诉求没有得到满足,一样会破坏上层的谋划。
此番高欢劫掠草原的军队数量有限,参与的将领也相对有限。这对于战役的突然发起以及保密工作,自然是很有帮助的。
甚至可以说是取得胜利的重要原因。
高欢麾下那些参与出塞的军队,自然是赚了个盆满钵满,赏赐人人有份,士气高昂。
但是还有很多没有参与出塞的军队,他们同样是在当兵吃粮,同样是在执行军令,同样是在背井离乡,却又什么也没捞着。
高欢这碗水没有端平,导致坐镇荥阳的高岳,麾下士卒怨声载道,士气低迷,出现大量开小差摸鱼的士卒。
甚至部分士卒已经开始串联逼宫。
其他军队捞够了,他们啥也没有,其实这也不能怪高岳军自上而下闹矛盾。
类似的事情,是个人都会有想法的。要想不闹事,只能由上面的人想办法平衡。
有鉴于此,高岳向高欢进言,大军南下长社,攻城略地,得财货劳军,以安军心。
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高欢一听就火大。他立刻以天子的名义下诏书,严厉批评高岳,并斥责对方治军无方,军法松散,以至于约束不住士卒。
高欢根本没做好南下打到淮河边上的准备,下一个目标又是尔朱荣,本就不想分心南下。
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能因为士兵想得到财货,就南下劫掠呢!
从任何角度看,这都算是兵家大忌,只有居无定所的胡人才喜欢这么玩!
高欢志在登基称帝,爱惜羽毛,自然是不容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他从前在尔朱荣麾下也是无法无天的做派也是一样。
于是高欢命小舅子娄昭为监军,带来一队亲兵前来荥阳,到高岳大营内“肃正军纪”。
娄昭不是傻子,没有上来就抓人立威,而是悄咪咪去军营里面转了一圈之后,跟底层士卒们聊过以后,才回去便跟高欢说:不患寡而患不均,高岳军上下都在眼红妒忌友军吃得脑满肠肥。长此以往,军心恐将生变。
高欢本来不太在意这件事,几乎都已经忘记了。但是听娄昭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