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罐里的血逐渐滴满, 血腥气蔓延,能看到瓦罐表面浸出来的一层薄薄的血沫子。
苗步辉满脸垂涎地站在旁边,一等瓦罐满了, 便伸手端起那个瓦罐,迫不及待的把它往嘴边送。
因为激动, 所以他的手在颤抖,几乎快拿不稳瓦罐。幸好, 瓦罐很深,如此宝贵的血才没有晃出来。
这间屋子已经有很长的年头了,到处都能闻到腐朽的味道, 那或许是木头的味道, 也或许是墙壁的味道, 也可能是岁月沉淀下来的阴沉气息。
这股腐朽,跟苗步辉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很相似。
花袭怜躺在那里, 他并没有看苗步辉,而是缓慢转着双眸打量这间屋子。
屋内很安静, 苗步辉一口一口地喝着瓦罐里的血,像正在饮用琼浆玉露的信徒,脸上透出痴迷的疯狂。
那血从他的喉咙往下顺,落入腹内。然后不过一瞬, 苗步辉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蓬勃的力量从自己的身体内舒展开来。
那力量顺着四肢百骸浸润他的身体,使得苗步辉原本略显苍老佝偻的身体都开始如春日的鲜嫩枝桠般抽长出新的嫩芽。
如此回春之力,让他大为震撼。
这股血脉的力量,明显比花袭怜的母亲强多了。
苗步辉直觉自己寻找到了宝贝,不枉费他苦心设下这个圈套。另外一方面, 苗步辉也觉得可惜,若是当年没有被苗青兰逃走, 花袭怜早就成为他的血库了,他也不至于到如今苟延残息之际才喝上这口血。
不过幸好也不晚,如此强悍的血脉,只要他好好利用,别说是修复自己的身体,晋升修为等级,就是整个修真界迟早都要被他踩在脚底下。
“她就是在这里,被日日放血的?”花袭怜终于收回自己逡巡的目光,将实现重新放回到苗步辉身上。
“她?你的母亲吗?”苗步辉喝到了花袭怜的血,整个人都很愉悦。
“嗯。”虽然对于花袭怜来说,那只是一个拥有最亲密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出了苗步辉的梦境之后,花袭怜就时常能想起那个女人来,甚至脑中还会出现一点奇怪的零星画面。
仿佛是真实的,又仿佛隔着一层纱,似真似幻。
“没错,就是这里,你现在躺着的地方也是她每次放完血都会躺下来休息的地方。”
听完苗步辉的话,花袭怜缓慢闭上了眼。
苗步辉走远去捣鼓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又走近他。
花袭怜胳膊上的伤口处被撒了一点什么东西,按照常理,这样的伤口他很快就能愈合,可被撒上了那个东西以后,他的伤口就无法迅速愈合了。
瓦罐被置在了花袭怜的胳膊下方,正巧接住从上面流下来的血。
苗步辉认为自己耽误太多时间了,他的年纪大了,时间也不多了,若是想要快速恢复身体,就必须要多喝花袭怜的血。
“你放心,我会找到其他的蛇女来配你。”
苗步辉还在打算着让花袭怜下崽子。
“就算是没有其他的蛇女,普通修真女人也可以,只是生下来的孩子只是个半血罢了。”
苗步辉虽然有些可惜,但他知道这世上大概再也找不到另外一位蛇女来跟花袭怜产下纯血脉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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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步辉走了,他在屋里和屋外设下重重禁制,生恐花袭怜逃脱。
男人躺在那里,闭着眼,面色惨白如纸,手臂上的伤口处血流不断,只一会儿就铺满了瓦罐的底部。
“嘀嗒嘀嗒……”
伴随着清晰的血滴声,花袭怜颤抖着眼睫,似乎陷入了一个极其诡异的梦境里。
那是坤山派的一个院子,一袭白衣的女子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跪在地上哭泣。
她双耳上的珍珠耳链随着她哭泣的动作微微晃动,女子脖颈柔软修长,耳后青丝蜿蜒,白衣曳地,伴随着她呜呜的哭泣声,整个场景又虚幻起来。
这是他未曾谋面的母亲。
“你不应该出生的。”
他她母亲的声音又低又哑,像是哭伤了嗓子,说话的时候尚带着哽咽。
“我也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间。”
女子的声音像一抹虚无缥缈的薄烟,没等到光出就散了。她的语言轻飘飘地落入花袭怜耳中,带着一抹无法忽视的悲怆感。
对于苗青兰来说,苗步辉的背叛给她带来的是天塌地陷,她的人生在这一刻从天堂坠入地狱。
没有人能明白她的感受。
那股凄楚的悲怆无力,那种被背叛的伤心决绝,就像是往她身上陡然间压了一座巨大的山。那山庞大至极,又重又沉,把她一下子砸进了地里,连伸出一只手的力气都没有。
以为疼爱自己的母亲,以为宠溺自己的哥哥,实则只是将她当成了一个工具,使劲的压榨,使劲的利用,这份绝情的淡薄,让苗青兰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底。
原来人为了利益,真的能这样恶毒。
她想过要死,一了百了,可苗步辉却连死的权利都不肯给她。
苗青兰虽怨恨苗步辉和他的母亲,但她依旧无法割舍掉这十几年的亲情。
绝望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