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了一丝端倪,开始有人朝着这个隐蔽的藏身处搜寻。
然而他们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许小尢回来了。
他不仅接手了这个不断生长复苏的‘畸变中’,带来了污染抑制器,同时带着流民们找到了高墙处人造的通道,让他们躲到了一墙之外的郊区边界。
没过多久生物园的人就找到了他们原先的藏匿点,但他们早已人去楼空。
可以说许小尢的出现,挽救了被逼到极限的流民。
但他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了。
许小尢此人三十出头,也是战败国的遗民之一。
他的情况同喜娃很像,也是很小的时候便父母双亡,被其他族人养大,但他年轻时的个性要比喜娃更加极端。
二十岁的许小尢曾多次表达过对联盟的恨意和不满。
在他看来,他们所有人如今的落败和贫困苦痛都是拜联盟所赐,与其一辈子当个五等的流民,不如逃到郊区外面,去参加骑士团或反叛军和联盟对着干,挣大钱过好日子。
当时的流民们并不赞同他的想法。
有的老人还记得独立战争时的杀戮和血腥,他们被联盟搓磨了志气和野心,认为只要真心改过,总有一天日子能好起来的。
一旦去投了反叛军,那就是要上通缉悬赏名单的,并且外界没有联盟律法的约束,火拼和死亡都像吃饭喝水一样习以为常,并不安全。
得不到理解的许小尢并不服气,他一开始只是跟着那些流窜于两界边缘的骑士团乱跑,后来某天晚上,直接消失在了工业区。
其他人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只是听说有人在第九圈层的帮派争斗中见过他的身影。
再到后来两年三年过去,就彻底没了他的消息。
大家都以为他死在那个混乱之地了,渐渐也忘了这号人。
谁成想十年之后,他衣锦还乡回到了故土寻找家人,正好给予了所剩无几的同胞们一个庇护所。
按照他自己所说的,十年前他去往第九圈层后,先后混迹过各大骑士团和佣兵组织,从一开始给别人当小弟,辗转于邦国之间跑货积累财富,到现在已经成立了自己的骑士团,规模中等也算个有头有脸的小团长。
他告诉自己的同胞们:
如果你们想离开这边,躲避那生物园的抓捕,就跟我走进我的队伍,我手底下近百口子兄弟肯定护得住你们,到时候给大家养老送终。’
对于流民们来说,支撑着他们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对远胜集团的恨。
他们的人生和生命,早已千疮百孔,就算离开工业区也活不长久,会一直受到污染病的折磨。
放弃对远胜集团的恨意,夹着尾巴灰溜溜逃离,无异于是摧毁他们这么长时间来坚韧的信念。
到最后竟没几个人愿意离开。
他们只想报仇,想让这些害死亲人朋友的刽子手去死。
于是许小尢告诉他们,想要报仇得话他也可以帮忙,可以提供武器供应。
他散尽自己在外的势力聚拢了很多钱,从外面运来一箱箱热武器和炸/药,甚至还帮他们抑制住了那颗头颅的污染辐射。
他把那头颅带走,没过多久带回来后,那头竟然就有了身子手脚,直接活了过来!
直到现在,所有人已经做好了杀回去,和那些家伙同归于尽的准备。
在他们的心里,许小尢是同胞,也是给了他们希望的恩人。
明明他可以不参与这件事,也有了大好的人生和前途,可为了给他们购买最好的武器,他放弃了所有,甚至要和大家一起去。
他太好了,好到让人觉得不真实。
白老几十年的阅历,让他根本不相信这样一个世界上,还会有如此纯真热血、愿意燃烧自己拯救别人的好人。
更何况他那一手让‘畸变中’重塑肉身的方法,就连白老都没听说过。
这可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骑士团团长吗?
沉默片刻,巩姓中年才苦笑道:“白叔,我明白你的顾忌,说实话对于小许的出现我也觉得很不真实,就像是自己做梦都在想的事情、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在某天突然得到了实现,天上掉下了馅儿饼。”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给了我们希望。我很清楚,如果没有小许的话,就凭我们这些老弱病残被那些家伙收拾掉,只是早晚的事情,我们没有钱没有势一辈子都没法报仇,会像一只被碾死的蝼蚁。”
他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其实一开始我也很好奇,小许到底图什么呢?现在我不在乎了,因为他想要什么其实都无所谓,我们只有这条烂命,苟延残喘也是死,拼他娘的一把也是死,还能把拉着那些烂人给咱们家人陪葬。除此之外我们给不了他任何东西。”
“您瞧瞧这些弹/药,哪一个不是我们挣一辈子也买不到的,这么看反倒是我们挣了。”
中年汉子哈哈一笑,颇有中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狠劲儿。
“我唯一觉得对不住的,就是您老。”巩姓中年说:“您来了这么多年,给我们免费治病,我们早就把白叔你当成了自己的长辈,但却不能尽孝,反而活脱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