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因此那些观测者能看到的区域并不多,主要还是柱台上,地窟下面都是视线死角。
他们看不见在地窟的中下放,本该深度昏厥的一个少女直挺挺坐在舱中,神情复杂。
感知到这一切后元幼杉松了口气,她压下心中的激动和焦虑,重新躺入积液中装作沉睡的样子。
含有过量药物的水液一入侵鼻腔,那种沉沉的麻木感又爬上了大脑。
这一次她死死掐着手心,主动运转体内的孢丝,让自己保持清明。
一阵阵机械齿轮摩擦转动的声音,机械而反复地响起,那些承载着沉睡之人的圆舱不断向上匀速移动,也越来越接近苍穹顶端。
在这期间元幼杉为了防止意外暴露,没有睁过一次眼。
既然联盟和议会如此大费周章,要将所有‘污染种’迷晕了,通过这种颇为累赘、像祭祀一样的方式送至最终地点,为得就是这些参加‘净化’的人看不到‘污染源’的秘密;
若是她被发现早已苏醒,恐怕会引发混乱。
不知过了多久,上方的暗淡的光线逐渐变得明亮刺眼。
当发亮的白光照射在元幼杉闭合的眼皮上,就像直面一颗瓦数巨大的白炽灯、一轮正在放射光芒的太阳,那是污染力量凝缩到极点时放射出的光芒,意味着她距离‘污染源’已经很近了。
元幼杉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胸腔了。
哪怕闭着眼,她也能感知到四周金属玻璃外的视线都凝固在中心区域,以及就在不远处的、属于‘污染源’的力量。
那果然是一种超出人类范畴的力量波动。
污染一浪一浪地向外扩散,并不刺激,哪怕表面是温和的,仍然强烈到有种让人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拥有同级力量的元幼杉,更是能精准感知到藏在温和表皮深层的,压缩的恐怖波动。
但她疑惑不解的是,这股力量就像是被套上了枷锁,温和不过是无法挣脱之下的表面;
难道联盟有什么特殊方法,已经能够彻底禁锢‘污染源’了?
不等元幼杉细想,只听滋啦’一声响,她身下的舱体忽然晃了晃,力量和行动轨迹变了方向,不再是向上升而是平行着将舱体推入一圈轨道。
移动声中,连跟着她的心也狠狠颤了颤。
孢母’的馈赠于她来说是意外之喜,是对抗‘污染源’更有保障的力量,但她隐约感觉到这股力量并不是无限存在的,很有可能几次、甚至只有一次机会,就会把它耗尽。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下一次接近‘污染源’的机会,所以这次一定要成功。
过于紧张和兴奋的情绪让她绷紧身体,更产生了耳鸣。
四周那些窥探的目光和声音不知为何也更激烈了一些,让元幼杉有种自己已经暴露的紧张感和错觉。
随着移动的轨道‘咚’地停在尽头,机械舱颤了两下,平躺的角度开始向上,到40度左右彻底停住不动了;
舱中的积液从倾斜的脚下往外流,溢出淡淡水声。
扑通’、‘扑通’……
心跳声中,元幼杉几乎被包裹在了污染力量的海洋中,那种无孔不入的侵蚀感钻入她的骨髓,游荡在她的体内,让她不住打了个激灵。
一片死寂中她眼睫轻颤,慢慢睁开了双眼。
最先射入瞳孔的是无尽的白光,没有薄薄眼皮的阻隔,那近在咫尺的污染力量直接贴近了元幼杉的眼珠,像一把白色的光剑狠狠劈入她的大脑,造成短暂性的失明。
元幼杉陡然闭眼,一股尖锐涩痒刺激得她眼角溢出生理泪水;
待逐渐适应被污染力量包裹、渗入之后,她再一次试探着掀开了眼皮。
这次她漆黑的瞳孔缓慢聚焦,世界也在莹白的光芒中变得清晰。
看到白光之后的影子时,元幼杉那几近半躺在舱体中的身躯倏忽紧绷。
不知她看到了什么东西,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孔上的神情有些割裂般得扭曲。
她的嘴唇不住地轻颤,目光石化,凝固在白光之后的人影上。
地中高台的正中央,是一个类似十字架的支撑物,上面缠绕着手臂粗的特殊金属铁链,比市面上流通的材质更为坚固;
一旦被这种铁链缠住,身子骨一般的人很可能会被活活压死,更别提挣脱锁链逃脱了。
而就在这本该安置着‘污染源’的高台上,在这十字架上,用沉重铁链锁着一个人。
一个年轻的男人。
他的双臂同后方的支撑金属死死缠绕,像个即将被焚烧致死的罪犯,在等待他最后的审判。
男人上半身没有穿衣物,露出肌理苍白结实的身体。
尽管肤色白但却并不弱气,块状的胸腹肌肉分明,覆在骨骼上起起伏伏,就像上帝雕刻得鬼斧神工的雕塑体。
因为失去意识低垂着头颅,他半长的黑发尽数垂下,掩住了他的面孔。
饶是只能隐约看到一点轮廓,也让人心中确定这是个五官锐气逼人的英俊男子。
旁人或许认不出,但作为恋人、以及共同辗转多个副本的元幼杉,在视线看到他轮廓的那一刻,她便认出了他的身份。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