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的一干学子。
几人腾出位置,让他一起上课。
“先生。”冯文述问道,“郑会的案情,先生有头绪了吗?”
宋问:“那你们呢?”
“郑域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想问,也问不清楚啊。”孟为道,“连案子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他也说不清楚。”
冯文述正色道:“这几日,学生们去西明寺问了一下。情况怕是不妙。”
宋问:“说说。”
冯文述:“我们拿着郑会的画像去问的,不说名字,也不说缘由,大多人都说没见过。可问他们郑会,却口风一变,说是二十日当日,见他来过了。”
宋问:“什么时辰。”
冯文述:“巳时。”
宋问:“从哪里上去的?”
冯文述:“西口。”
宋问:“你们一路问下去了吗?”
冯文述点头道:“一路问了,说他从西口上山,半路不见,转到旁边的密林里。”
“看。我们不知道的,对方告诉我们了。真凶是在巳时到的西明寺,从西口上山,半路拉着人进密林行凶。”宋问道,“越多的借口,就是越多的漏洞。他们知道的事情,往往会忘了别人不知道。为了让一切变得合理,真相,也会随着谎言冒出来。”
宋问道:“这世间没有能遮天的手,也没有能变白的黑。只看你是愿意呆在阴影下面,还是主动去寻求真相。所谓愚昧,一半是因为愚蠢,一半是因为自欺欺人。”
林唯衍大力鼓掌。
其余学生愣了一下,也开始跟着鼓掌。
宋问:“……”
她是在讲课,但不是在演讲。
林唯衍道:“我娘告诉我,这世间,能伤的人,不是剑,而是人。”
宋问深吸一口气,有感而发道:“就像这世间,杀人最多的,也是人。”
众人心中,都有股莫名的情绪在躁动。
宋问道:“此事你们不用再插手。”
冯文述站起,挺胸豪情道:“先生不必担忧,我等已做好觉悟。若今日在此退缩,往后也会退缩。今日退一步,往后会退百步。”
宋问挠挠脑袋,道:“不,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怕你们打草惊蛇而已。”
诸生:“……”
“不知道开审的时候,会有什么证言证词。也不知道郑会,会受到什么指证。更不知道郑会如今是个什么态度。我们甚至,连案发的经过,走向,细节都不知道。是否别有隐情,也无从确定。”宋问道,“你们做的越多,他们也会做的越多。先等衙门第一次提审完了,再做决定。这几日,都给我安分呆着,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要再自作主张,去做调查了。”
学生失落道:“是。”
宋问倒没料到,这群学生对这案子,会那么感兴趣。
真怕他们出事,将事先压下,等着朝廷开审。
一直到提审当日,宋问去县衙旁听。
云深书院不少学生也来了。乙班的几位,围在她身边。
宋问敲着一把新扇子,诧异道:“李洵,竟然没来?”
这样的日子都没来,不似他的作风啊。
冯文述担忧道:“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不会是出事了吧?”
叫他这样一说,宋问也有些担心。
“我昨日去他府中问过,似乎是被罚了,不知道惹了什么,御史公非常生气。”孟为道,“出事……总不会吧?只是要被罚多久就说不准了。”
宋问摸摸眉毛。
她觉得不是的。
就算被罚,也不应该半点消息都没有。
宋问后退,朝林唯衍使了个颜色,林唯衍靠过来:“怎么?”
宋问:“你身手好吗?”
林唯衍:“你觉得呢?”
“……”宋问道,“你帮我去李洵家里看看情况,究竟是怎么了?”
林唯衍很尽职的道:“不行。我不能离开你身边。”
宋问无语道:“你得了吧。这里人多,不会出事的。”
林唯衍摇头。
宋问:“一钱银子。”
林唯衍:“我速去速回。你就呆在人多的地方,保重。”
宋问掏掏耳朵。
我去他的义道!丫就是个小财迷!
宋问同其他看热闹的人,远远被挤在公堂外。
张炳成走出来,却没开堂。
往下走了一圈,一样看见宋问。
眯着眼,抖抖长袖,对旁边的衙役道:“把他,给我赶远一些。十尺之内,不想看见他。”
宋问:“……”
不至于吧?之前不是还很相亲相爱吗?
宋问还想开口,张炳成讥讽一笑,已经走开。
宋问旋即扭头对那要上前的衙役道:“不用你动手,我可以动脚。”
因为张炳成的反复无常,宋问摇着扇子,去坐在远处的树荫下。
孟为同几位学生,负责给她轮流通传情况。
宋问哼唧。还更凉快,自在。不错。
一行人又等候了许久,还是不见升堂。
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人群开始骚动的时候,终于,又有人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