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给你找个道士驱驱邪,你这种症状,多半是被恶鬼缠身了。”
李洵看着她,半是无奈半是气愤,道:“先生,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张兆旭被放了。”
宋问道:“不然你想呢?想判他一个死罪?如果真这样容易,你父亲行事,还需要如此小心?你未免太小看他了。”
李洵摇头。
他只是觉得不甘心。
太不甘心了。
他们赴险入死,却敌不过人家三两句话。
李洵道:“先生,您就没什么好说的吗?”
宋问不甚在意道:“你想我说什么?当年赵高犯下大错,嬴政交由蒙毅处置。死罪都下了,嬴政念及旧情,最终还不是特赦了赵高?”
李洵急道:“先生,您——!”
宋问:“所以说嘛,别问我嘛,我没什么好说的。”
“先生,您是将国师比赵高,陛下比秦皇?”李洵急道,“这二者,岂可相比?”
“我不是比人,我是在比情。”宋问道,“一个人陪了你三十年,你舍得杀了吗?三十年啊,你杀了他,世界上,往后,再也不会出现了。时间是永远不会倒流的。”
李洵不知该作何回答。
正式因此,他才觉得无奈。
“何况那是陛下啊。有几个人能陪他三十年。辅佐,与陪伴,是不一样的。”宋问道,“从此你的过去,只有你一个人,你忍心吗?”
李洵摇摇头。
宋问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不能叫陛下没有私心。没有私心是很痛苦的。”
宋问拍拍他的肩:“李洵,你素来不需要我多担心。只是历练少了些。我相信你会明白的。”
李洵整理了一下心神,道:“先生,国师既然无恙了,那您岂不是危险?”
宋问:“这你就错了,起码我最近还是很安全的。国师不会来惹我,怕我都来不及呢。”
李洵:“为何先生如此肯定?他哪怕不自己出手,也还有许多人听他话。”
尤其是这一次,原本朝堂闹得这样大,最终还是让他蒙混过去了。
陛下能如此偏袒他,怕是所有人心中,都是有些想法的。
“他能和陛下求情一次,能求三四次吗?人情是会消耗殆尽的,尤其是陛下。陛下对他虽然有旧情,如今也数十年过去了,心中的地位,自然是会有变化。”宋问道,“国师不是那样争一时意气的人。这次他出马,是因为张兆旭。如今风波难得平息,他岂会自惹麻烦?”
宋问这样的人,闲的蛋疼,也不敢去惹。
来历不明,行事乖张,胆大妄为,叫人琢磨不透。
宋问拍拍他:“走着。快去上课。”
宋问同李洵,一道去了书院的骑射场。
本是骑射课,进士科的学子,却和武举科的学子,一道坐在旁边的草地上。
沉默无言,看着心情不是很阳光。
宋问走到场上,将伞收了,随手拿了架上一张弓,朝他们的方向射去。
半空无力的落到地上,还没射出几丈远。
众生在一旁嘘声。
孟为道:“先生,您不会射箭啊?”
“凡是和武力相关的,我都不会。”宋问道,“所以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人总有做不到的事情嘛。”
冯文述道:“比之不能,不公更叫人难过。”
宋问在他们面前坐下,好笑道:“蚍蜉撼树,没能推倒大树,便说这世间不公平吗?”
梁仲彦道:“我等若是蚍蜉,那御史公,太傅,与大理寺卿,也算蚍蜉吗?那这颗大树,天底下,还有人能晃的动吗?”
众生纷纷应和:“不错!”
“不服!”
李洵怕他们冲动:“大家都别胡说。”
宋问对着梁仲彦勾勾手指:“你起来。”
梁仲彦遂起身。
宋问走到他面前:“你打我。”
梁仲彦懵了一阵,举起手道:“我没有!”
宋问:“啧,我让你现在打我!”
梁仲彦匆忙收回手,背到身后:“学生不敢。”
宋问道:“你比我强大,你为何不敢打我?我说了,凡是与武力相关的,我都不会。难道你连我也晃不动吗?”
梁仲彦道:“我无缘无故,为何要打先生?这是大逆不道。”
宋问道:“那我无缘无故,可以罚你吗?”
梁仲彦摊手道:“为何啊!”
宋问:“因为你方才不听我的话。”
梁仲彦急道:“那是因为先生说的话不讲道理!”
众学子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宋问道:“是了,你们也知道还有道理。处事讲道理,处刑讲律法。而不能因一己喜恶,擅自定论。”
“正是因为有律法,有公正,所谓的蚍蜉与大树,才不是由人的权势和力量决定的。”宋问道,“所以,我说的蚍蜉,不是你们,而是证据。御史公,大理寺卿,太傅又如何?再加几个尚书,没有证据,就是晃不动大树。”
孟为道:“可是明明有证据啊!不还是先生您自己交的吗?”
宋问问道:“假如孟为家境贫寒,家中只有一个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