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事务繁忙。喊的突然,没有打扰先生吧?”
宋问连忙施礼:“太子言重了。小民忙的不过都是些琐碎之事,太子如有吩咐,自然不敢推辞。”
唐清远朝前一指,率先进去。宋问便跟在唐清远身后走进去。
内侍在后面将门关上,宋问低着头,睁眼窥觑殿上。
唐贽或许正在与臣子议事,殿内来了几位吏部的官员。宋祈与许贺白也在。
她站到一身形偏壮的官员背后,努力叫自己不那么显眼,等待传召。
就听唐贽道:“这学子舞弊一案,便照此做罚了。”
宋问耸眉一挑。果然还是为了科举的事情。
“科考监察,弊处重重,才叫人有此可乘之机。”唐贽拿过旁边的奏折,放到正前,问道:“众卿还有别的建议吗?”
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宋问。
宋问:“……”
吏部尚书给她眼色。该说的他们都说了,就差她补充补充了。
唐贽道:“宋先生,先前糊名一事很有新意,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所谓加强科举监察,防范舞弊,防的是谁?还不就是那些才学不够的官宦子弟?才叫“选才”,反成了“选财”。
实话来讲,此举是有些得罪人的,多少得遭人记恨。
官员间多少要考虑此事,留一余地,但唐贽不乐意。他要肃清,要严苛。
于是他找了宋问。
只要宋问说得好,合他心意,此事恐怕就成了。
宋问斟酌片刻,抬起头道:“若陛下真想听小民的意见,那小民就直言不讳了。”
唐贽半阖着眼,有些疲惫的嗯了一声。
宋问一步出列,道:“科考每年出卷人是谁,不应当为他人知晓,哪怕是同朝官员也不应该。出卷人不得与外人接触,应该接至封闭的宅院,直至科考结束。”
“考试可以采用‘糊名’与‘复试’的形式。凡是在卷中提及或暗示自己身份来路的,通通成绩作罢。”
“吏部关试,应当由多名考官共同进行。不做交流,互相评分,最后决断。”
宋问参照现代公务员考试的规则,从出卷,监考,到阅卷,面试,如此效仿。细细说了一遍。
可以说很绝了。
单单一条糊名,就几乎废除“通榜”和“行卷”的可能。
众人也明白,宋问,是个狠路子。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唐贽点点头。他就知道宋问会是这样书生意气的人。在众臣之间问了两遍:“众卿有何异议?”
无人应答。
看唐贽这表情,谁敢有异议?
唐贽在案上敲着手指道:“既是先生的提议,不如先生也协助吏部,处理此事。吏部不正缺人手?”
吏部尚书还未开口,宋问直接道:“小民在茶楼,也有事要做,恐是脱不开身。吏部人才济济,小民去了,徒添麻烦。”
唐贽听她说话,脸便拉了下来。一掌拍桌,煞为不悦。
三番两次请她入仕,一是看在太傅的面子,二是念在她民间的声望。却容不得她一再推脱,藐视皇权。
当自己好大个人物,太不识时务!
唐贽哼出声道:“你有什么事要做?”
宋问:“授课。”
“你授他们什么课?什么课是非你不可的?”唐贽语气加重,已带了股不由分说的意思:“你那茶楼倒是办得很红火,怎么,在茶楼里讲什么?讲些后庖之事吗?”
众臣屏息,眼鼻观心,不做声响。
宋问若是聪明,该应下了。何必要触怒龙颜?
结果宋问低着头沉默片刻,依旧神情淡然说道:“后庖之事,也可以说的。”
这下众臣也忍不住偏头去看。
唐贽当她是故意针对,勃然大怒,口不择言道:“那你不如就去做个厨子算了!呵,朕看你倒是适合这些。”
殿下鸦雀无声,唐贽呼吸沉重。
他说出口,就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偏头去看了眼宋祈,又看了眼许贺白。这两人皆是毫无反应。
唐贽吐出一口浊气,靠在椅背上,正想收回自己的话。就见宋问撩起衣袍,朝他行了个大礼,跪拜道:“宋问领旨!”
唐贽:“……”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啊……忘了设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