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她很快便反应过来,看着赵铃的眼神有一丝古怪。赵铃心中虺虺,试探地问:“小郡主怎的了?”
“你上次怎么没跟我说她这么厉害?”邺婴之嘀咕,“难怪她可以不通过科考便直接提拔为官。”
想起温善那面容、身段,邺婴之又埋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便兀自生起了闷气。赵铃觉得这小郡主近日的性情似乎有些古怪,也不知是在跟谁置气,不过她再怎么生气也没有将气撒在她们这些奴婢的身上,让她们很是安心。
邺婴之没安分多久,心思便又开始活络起来,她一手撑着下巴,一边端拿着毛笔,却任由上面的墨滴到了桌上的纸上。对皇族子弟而言,一旦一张白纸被滴了墨汁,便算是作废了,赵铃习以为常地帮她将这张纸撤下。
“小郡主,可是有何想不通的经义?”赵铃问道。
“经义?我想那玩意儿做甚!我是在想,上次若非温善,我又岂能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此账我非得跟她算不可!”
赵铃偷偷翻了一个白眼,道:“可婢子瞧着温丞似乎也并无过失呀!”
邺婴之瞪她:“你跟谁一伙的?”
“小郡主说的是,这都怪那温丞!”赵铃立马改了口,“可那是朝廷命官,小郡主要如何找她算账?”
若温善仅是一个六品官员也就还好说,可她还是贺顾之女。
贺顾是谁?那是留有彪悍之名的女将!
贺顾虽没在朝廷谋得一官半职,可年轻时随温俞南征北战,杀的人比生活在闺阁之内的她们见的人还要多。而贺顾在疼温善这一方面也是家喻户晓了,谁敢动温善,她怕是要跟人没完了。
邺婴之沉思了片刻,道:“去司农寺找她,让她赔我包子。”
赵铃好生无奈:“可小郡主莫要忘了,你可是在禁足中呢!”她又嘀咕道,“况且为了一个包子而去找她,人家怕会笑王府连包子都吝啬。”
“那可不是一个包子,那是我的包子!这是原则问题,坚决不能动摇!”邺婴之纠正她,又琢磨了起来,“过两日去向太翁请了安后,我再去寻她。”
赵铃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卖主”,让许王把小郡主控制住,不让她再到外头去闯祸。可想到许王对待小郡主的态度,她又将这心思掐了,她身为奴婢对许王待小郡主的态度也都看不下去了。
“小郡主,你可不能生事。”赵铃还是劝道。
“我有分寸。”
温善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她已经很迅速地用衣袖遮掩住了,可声音却不大不小地传到了杨杰等人的耳中。
“温丞莫不是着凉了?可得小心呀!”杨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嘴上的“体贴”话倒是说得顺溜。
钟万里也担心温善病倒,倒不是关心她,而是担忧温善要请假修养,这司农寺内的一堆事务便得少一个人分担处理了。他点着头:“是呀是呀,不要着凉了。”
温善笑了笑,道:“多谢二位关心,我并无大碍。”
说完,他们又各自埋头处理公务去了。温善暗暗叹一口气,这杨杰可比钟万里等人讨厌多了,他并不会因为温善是司农寺中唯一的女官便对其献殷勤,毕竟朝廷担心女官会因私情而耽误朝政,故而六品以上的女官是不允许与朝中的官员成亲的,若一定要成亲,则需有一方辞官。
这是导致三品以上的高官中,鲜少有女子的原因,她们大多数会迫于各方的压力而选择辞官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要么是为了保留官位而嫁给一个毫无功名的白身。
司农寺中六品以上的官吏几乎都已有妻儿,即便温善生得再美貌,他们也是没有机会的。便熄了献殷勤的心,有的只是对她的质疑和戒备。
温善通过几日的相处也看得出杨杰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不会甘于止步在五六品这样的官位中。而对于温善这样年纪比他小一截,又有“门荫”加持的人,是他上升道路上的劲敌。他自然不会与温善交好。
对于这样的人,温善不会去与他为敌,不过也会多留一个心眼。
温善审核账簿的速度较之钟万里、杨杰略快,毕竟她在太府寺为主簿时,也没少梳理文书,检查是否有纰漏。况且她是算学出身的人,在清算财务时也算得心应手。
到放衙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看着为数不多的几本账簿,他们决定还是先审核完再离去,这么一来,他们又在判事院呆了半个时辰,直到天色近黄昏了才办完了这份差事。
温善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一如既往地趁着杨杰等人走后,才又唤出系统来琢磨,这么一琢磨倒是又让她发现了不少看起来有些鸡肋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