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送他离开, 今天就又见着他。
不是他来得太迟,是他回来得太早。
岁岁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有什么好哭的,她想要止住眼泪,但魔怔一般,泪水认主,一见到他,根本控制不住。
她被他抱在怀中, 眼泪汩汩往下流, 哭得泣不成声。
憋了一整个下午的情绪在此刻爆发,强颜欢笑的冷静瞬时瓦解。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说,就只是哭。
后背被人轻拍着, 是他温柔抚慰,她将脸往里贴, 贴得更紧, 哭声闷在他的西装衬衫里。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 像磨砂颗颗滑过, 语气里透着关怀与内疚,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已经尽可能赶回来。”
她摇头,口是心非:“你走开。”
他不来, 她不会哭。
她忍得住。只要他不在这, 她依旧坚强。
男人的双臂像钢铁一样牢牢禁锢她, 温柔轻哄:“没事了。”
岁岁哭得更厉害。
她仰起一张泪眼看他, 房间里没有开灯, 门已经在他进来的时候关上,她只能在黑暗中凝望他。
她越看他,眼睛就越红。此刻不想理智,只想无理取闹。
他为她送上机会。资临抽出一只手,捧住岁岁的脸,大拇指摩挲揩泪:“哭成这样,明天怎么上镜。”
“不上镜了,再也不上镜。”她顺势低头咬住他的手,眼泪往下滴,从嘴角边滑过,落到他的手指尖。
他一动不动,任由她咬着,眼神期盼,似在鼓励她放宽心,只管咬。
岁岁腮帮子酸疼,怎么也咬不下去,牙齿研磨,软绵绵,没什么力气,不想松口,单纯含着。含了一会,她吐出来,撇过脑袋,细细出声,声音因为哭泣而略微颤抖,像小孩委屈撒娇:“你不是一个好保镖。”
资临心都化了。
五脏六腑都已融化。
他低头吻吻他的小兔子,揽下所有的责任:“没能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她哭着感受他滚烫的双唇,一张小嘴微微张开,像是邀请。等他一上当,她立马伸出舌尖将他推出去。循环反复,乐此不疲。他耐心地陪着她玩乐,就连最后被她狠狠咬住舌头,都没有哼声。
玩了一会,岁岁停下来,她已经止住眼泪。
她伸手掰开男人紧握的双拳,她知道,刚才她诱惑他时,他有多难受,难受得都快掐出血。她看到他因为她坚忍克制,不知怎地,心里头畅快起来,也就没有再哭下去的情绪。
资临重新将岁岁抱入怀里。
她乖巧地趴在他肩头,嘴里嘟嚷:“我不该这么在意。”
他顺着她的话问下去:“遇到这种事,难免伤心在意。”
岁岁揉揉眼,不再憋着,将心里话告诉他:“那些谣言,不全是谣言。”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置之不理。
她心虚。
过去她是高傲的大小姐,就算有对手不知死活地摸黑她,她完全不为所动,因为她站得住。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她从来不怕那些短暂出现匆匆消失的八卦新闻。
但是现在——
“我去过青桥胡同,我卖过身,事实上,我现在就在做这件事,我不但毫无悔意,而且还过得过活。”岁岁低下脑袋,语无伦次,像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资先生,你说,我为什么要在意,已经做过的事,我何必忌讳。”
他叹口气,捏捏她的小耳朵:“因为你有羞耻心。”
岁岁:“我有吗?”
“是的,你有,自尊心强得吓人,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么难追的女孩子。我整天都在苦恼,该用什么收买你。”他擒住她的肩膀,与她面对面,鼻尖蹭上去,温柔备至:“你没有卖给我,你是人,不是物件,退一万步说,如果能买你,我愿意付出所有家产。”
她的心情好起来,声音不再带着哭腔:“你的家产有多少?够买我吗?”
“不够。”他牵住她的手,“你价值连城,这颗星球上的所有财富加起来,都不够买你。”
她往他怀里蹭:“资先生,你真会说情话。”
“这是真话,不是情话。”他想起什么,说:“忘记告诉你,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文章已经全部撤下。”
他摸索着将平板递给她,她犹豫半秒,点开搜索。
朝岁岁的一切□□都被屏蔽。她惊讶,他办事效率实在太高,刚落地就已办妥一切。
岁岁关掉平板:“文章可以撤下,但是你堵不住别人的嘴。”
“下午闯进剧组的那个记者,他再也做不成记者。”
肯定是助理告诉他的。有时候她真佩服他,他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
他重新开启她手里的平板,借着屏幕上泛出的光,看一眼腕表:“差五分钟七点整。”
岁岁好奇:“七点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他不说话,将她从地上抱起来,不去哪,只是在房间里缓步回来走。
像荡摇篮,她是襁褓中的婴儿,他是她的摇篮,轻柔地晃来晃去。
她心里莫名安逸下来,舒服得快要睡着。
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