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从大门往里开。
“朝小姐, 你真人比电视上更漂亮。”
面对资志文的恭维, 岁岁只能礼貌点头,“谢谢您。”
她刚才已经打量过。资志文穿着得体, 但他的精神气和他保养得当的外貌并不相当。像是遭过一场大难,无论怎么遮掩,都挡不住眉眼间透出的颓然。
她从来没有听资临提起他的父亲。他唯一一次脱口而出, 说的是父亲已死。
资志文笑道:“如果我没有出示身份证, 朝小姐是否打算赶我离开?”
克莱夫已经做过安检工作,这里有上百名佣人和保镖,她并不需要担心什么。
岁岁:“来者是客。”
资志文笑意更浓:“朝小姐心善。”
岁岁想起什么, 准备给资临打电话。手机刚拿出来, 资志文制止:“我不是来见资临的。”
岁岁惊讶:“那您来见谁?”
“你。”
岁岁皱眉:“见我?”
“我和他关系并不好, 但这不妨碍我来见他的女朋友, 他第一次交女友, 我有权前来查看。”
车已经停下。
岁岁没有下车。她端坐在那,不慌不忙接下资志文的话:“接下来我有两部新戏上映, 您可以选择去电影院观看电影抑或打开电视收看八点档电视剧, 何必麻烦亲自来一趟。”
来者不善,人是她接进来的, 现在再赶走,为时已晚。
她应尽的义务在资临身上, 与他的亲属无关。她只需对资临客气, 不必做事事讨好的哈巴狗。
资志文笑意不改:“朝小姐, 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你很有个性。”
岁岁礼貌微笑。
下了车,岁岁提议:“还是由资临来接待您比较好,我会叫人准备好晚餐。”
“你俨然已是女主人。”
“这座堡垒在我名下。”面对资志文的审视目光,岁岁语气淡然:“他叫我做主人,而非女主人。下次如果您能提前告知,我会尽量做个好客的主人。”
资志文一愣。
他停住脚步,似在思考。岁岁回头看,望见他眼神发空,正呆呆地打量眼前的堡垒。
“朝小姐,其实我这一趟来,有事相求。”
他忽然换了语气,岁岁有些疑惑,提醒他:“我们初次见面而已,如果您有事,应该和资临商量。”
资志文:“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我,毕竟以后我们有可能成为一家人。”
岁岁沉默不语,她继续往前走。
事情来得莫名其妙,她不擅长料理这种人际方面的琐事。
资志文跟在身后,试图和她搭话:“朝小姐,你能不能和资临说,让他……”
沈树白走出来,刚好打断资志文的话:“资总,竟然在这里见到你,你不是去英国了吗?”
一楼客厅。
气氛略显尴尬。
两位客人互不搭腔,沈树白时不时地看过来,似乎在担心什么。
岁岁只好祈祷资临早些回来。
佣人端来白兰地。
抿了一小口酒,岁岁心里舒畅许多。沈树白没有动过酒杯,他的酒杯被资志文拿过去。起先是一杯酒,不等佣人倒酒,资志文已经端起沈树白的那杯喝掉。
岁岁蹙眉。
她这里不是个酗酒的好地方。
趁资志文喝酒时,岁岁压低嗓音,凑近沈树白,悄声问:“他真的是资临父亲吗?”
沈树白无奈看她:“真的。”
“他看起来过得并不如意。”
“你不该放他进来,资临不会乐意看见他。”
岁岁眉头皱得更深。
果不其然,同沈树白说的一样,资临确实不高兴。
资临回来时,一见到客厅坐着的人,脸色大变。
“谁准你来的?”
资志文已经喝醉,摇晃着站起来,“我儿子的家,我这个做老子的来不得?”
岁岁起身跑过去,“资先生,我……”
话未说完,听得资临近乎咆哮:“上楼去,立马回你的房间。”
岁岁吓住。
资临从未凶过她。
她红了眼睛,看看资临,又看看客厅坐着的客人们,咬咬牙,转身离开。
迈上楼梯的时候,身后传来吵闹声。
岁岁没能忍住,匆匆回头瞥一眼。
震惊。
想象中父子不合,大声对峙的画面并未出现。客厅的地板上,一身酒气的资志文毫无尊严地抱住资临的腿,哭喊:“你放过他们,让我去英国,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来烦你。”
岁岁忘记抬腿上楼梯。
资志文瞄准她:“朝小姐,你帮帮忙,你替我求求他。”
岁岁怔住,恰好资临看过来。
他的眼神寒冷似冰山,一字一字,发号施令:“捂住耳朵,回你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下来。”
岁岁眼睛更红,跑得飞快。
少女的身影一消失,资临收回视线,没有任何犹豫,一脚将资志文踹开。
“滚。”
资志文坐在地上,笑得狼狈:“我让你难堪了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