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凉如水。
云水台别墅,灯火通明。
景城有一个爱好,喜欢开着灯做,做的时候,喜欢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眼睛里涌动的那些意乱情迷,看着她兴奋得情不自禁微微颤栗的身体,看着她因为受不住冲击,想要尖叫却竭力抑制的模样。
许棉最快乐的时候,揽着他的脖颈,想要亲吻他,却被他用力掰过下颌,避开。
他大口啃噬着她颈项的雪白肌肤,宛如残暴的野兽,留下一道道嫣红的痕迹。
越来越快,最后致命的一击,她不由得哭出了声。
一般是因为欢愉,另一半,是疼痛。
许棉去浴室洗澡,打开莲蓬喷头,让温柔的水滴抚摸她的全身,她白皙的皮肤,留着一道道暧昧的痕迹,是被他亲吻之后留下的。
许棉知道,或许这样不应该,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来到他的卧房找他,要求他尽丈夫的责任,行夫妻的义务。
如果她不主动过来,兴许他永远不会有兴趣碰她。
主动还不够,她还要引诱,讨好。
许棉目光落到边上洗衣篓里的一件待洗的情趣内衣上,她看着它,仿佛它也在看着他,有点辛酸,也有点委屈。
许棉跟景城结婚三个月了,他回家的时间,屈指可数。要么是醉酒之后,被司机送回来,要么就是爷爷来家里,他不得不回来,不得不与她做出恩爱的模样。
他们能够结婚,还要多亏爷爷信守诺言。
许家和景家两位长辈许诺了儿女亲家,许棉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将来是要嫁给景城哥哥,所以在念高中,念大学的时候,即使知道景城哥哥有女朋友,她也不担心。
因为她才是景家的媳妇,景城唯一的夫人。
后来在念大学的时候,许家发生了变故,破产了,爷爷逝世,父母双双出国,留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景家收留了她,景爷爷信守诺言,让她在毕业之后,如愿嫁给了景城。
而景城大学时期的女朋友,被爷爷资助到了国外去念硕士。
与其说是资助,不如说是发配,让她远离景城。而景城,毫无怨言和反抗,接受了家里的安排,娶了许棉。
他到底有没有反抗,许棉是不知道的,但是结婚的那天晚上,他狠狠地欺负了她,欺负得她好多天,都在流血。
这让许棉印象深刻,她知道,景城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报复,反抗。
他不愿意娶她,也是真的。
许棉洗完澡,又将那件情趣内衣洗干净,拿出来晾晒好。
景城站在阳台边,望着江岸对面那一城阑珊的灯火,修长的背影萧索寂寥,指尖燃着一支烟,袅袅。
许棉小心翼翼来到他身边,而这一次,出乎意料的,景城没有立刻暴戾地叫她滚,他默许了她站在她身边,陪他抽完这支烟。
许棉心中暗有惊喜,她又本能地朝他走进了一步,想与他温存片刻。
房事之后,女人最渴望的就是丈夫的安抚。
下一秒,有惊喜。
景城直接将她的腰搂过来,反压在阳台上。
一只手挟着烟,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粗砺的指腹擦了擦她的嘴唇。
“擦了口红?”
许棉点头。
“没满足,还想我干你?”
许棉眼中划过一丝惊恐,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他紧贴她的身体,再度兴奋了起来。
“可是,看见你这样啊!我就忍不住恶心。”
他说用,用力甩开许棉。
许棉被他带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花架边。
“滚。”
一个字,干脆利落。
许棉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裤子,面无表情,也没什么情绪地退出了房间,回了自己的房间。
即使一开始,不习惯他的喜怒无常和暴戾脾性,最委屈的时候,还躲在卫生间偷偷哭过。
但是现在,不习惯也要习惯了。
许棉从抽屉里翻出那本厚厚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
上面是他穿着白校服时的清秀模样。
她想起,刚刚转到江城一中,他所在班级的那一天。
那天的天空无比湛蓝,她站在讲台上,害怕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从小就嘴笨,六岁的时候还不会开口讲话,懦弱胆小,人又呆呆蠢蠢,周围人都觉得,她兴许就是个傻子。
但其实不是,许棉心里都知道,都清楚,但她不会说,不会表达。
所以那天站在讲台上,全班同学看着她,她吓得瑟瑟发抖。
周围有女生窃窃私语,说她是某家某家的豪门小姐,因为关系转过来的,又说其实是低能儿...种种种种,不堪入耳。
后来,是景城站起来,穿过狭长过道,走到她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抬起倨傲的眸子,扫了眼班上同学,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许棉,我景城青梅竹马的小妹。”
此言一出,全班同学愣三秒,反应过来,众口同声:“欢迎景小妹!”
从那以后,景小妹的名号,就这么叫出来了。
许棉抬着一双幽深的眼眸,凝望着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