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么?”
季霄看着他,没有直接撤掉那层保护,而是右手一甩,打出一道气息,冲向张名拓。
气息很快融进张名拓的身体里。
张名拓先是一怔,继而露出万分惊恐的神色,甚至恐惧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两腿蹬着,极为狼狈地往后挪。
他先前只感到身体阴冷,如今终于能看见身边包裹着的无数黑气了。这些个黑气不停地想往自己身上涌,远比之前的黑斑看着更加阴森可怖。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怨气,是想要杀掉自己的东西。
“你找我干什么?”
“别过来!”
“季霄!”
“云道长!救我!救我!”
经纪人仍然看不见任何东西,有些不明所以:“他怎么了?”
一旁,云山子只觉得自己几十年的认知被刷新了——随手就能令普通人看见怨气,世上竟还有这种法术。
季霄看着张名拓陷入崩溃,甚至还出手撤掉了一部分保护,使他能够更加深刻地感受到怨气带来的痛苦,却又不至于失去性命。
“季霄,我真的错了。”
“我以后每年都过来给她祭拜,我去请高僧为她超度,我之后一定多做善事,我……”
季霄无动于衷。
云山子忍不住道:“季施主,你何必这样对他?”
季霄看他:“观主以为我该如何做?”
云山子正色道:“于我辈修士而言,驱除这些魑魅魍魉乃是分内之事。那位施主纵然从前有所过错,也不能任由死人化怨去报复他,否则世间岂不大乱?若是放任这些怨气不管,它们不但会害去一人两人的性命,还会不断地壮大,终有一日给整个世界都带来难以预料的祸患。”
“张施主已经知错,何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令他日后多行好事,这于季施主而言亦是功德。”
季霄笑道:“一念神魔本是佛家语,没想到云观主也作此想。”
云山子继续劝道:“季施主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可见上天垂爱。若肯除妖降鬼,荡污涤浊,多攒功德,多积福缘,或有一日可窥探大道。”
季霄听了却是轻笑一声,道:“观主,我这个人,从来不理会什么天命,更不在意什么功德。”
“我素来只爱按自己的心意行事。若是能入我的眼,哪怕上天反噬我也一定会帮他;若是不能入我的眼,无论有多少好处,我都懒得理他。”
他看向张名拓,道:“那个谁,你不用再痴心妄想了。这股怨气云道长对付不了,只有我能解决。你要想活命,最好乖乖按我说的去做。否则我会撤掉法术,等这股怨气彻底吞噬了你,再出手将它除去。”
张名拓听到这句话,本就惊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只是公开向季霄道歉,只要操作得当,只会损失一些人气,不会有大碍。可如果公开承认自己曾经逼粉丝打胎,并且导致对方抑郁自杀,那自己就再也没有星途可言了。
“季霄,能不能换一个?”
“我可以给她道歉,只要不是公开,你让我跪下给她磕头都行。”
张名拓强忍着剧痛,他已经发现这些怨气暂时要不了自己的命,不死心地同季霄讨价还价。
季霄没有理会。
张名拓想多受一些皮肉之苦,那就随他。
又僵持了几分钟,张名拓终于撑不下去了,大声求饶道:“我我忏悔!”
季霄一甩手,周围的怨气顿时又被分离开来。张名拓喘着粗气,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
季霄微微转身面向墓碑,背对着张名拓道:“你可以回去了。”
“等到你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在微博上说清楚,忏悔完毕,这些怨气就不会再对你出手,你身上的斑纹也会彻底消失无踪。”
“记得要自己写。找人代笔的话,我可就不保证结果了。”
张名拓只在原地杵了片刻,就做出了决定。
命和前途面前,自然命更重要。这几年来自己也攒了点钱,就算不得不退圈,说不定也能当个网红直播带货。
他没有再跟经纪人说话,直接往陵园外走。
倒是张名拓的经纪人,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跟出去。
云山子看着季霄。
不在乎天命,不在意功德?
以对方的修为,没有强取七星符纸,而是愿意用道符来交换。明明可以直接驱除怨气,却要大费周章地去弄明白背后的缘故,然后给张名拓这样的选择。
他不是很明白,这个修为了得的青年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但显然,对方绝非恶人。既是如此,自己似乎没有必要为此忧虑。
云山子开口道:“季施主,可有什么贫道帮得上的地方?”
季霄道:“不用,观主请回吧,这里交给我便好。”
云山子明白,有一些法术或许涉及门派隐秘,并不适合显露人前,于是告辞。
周围安静下来。
季霄抬起双手,娴熟地在胸前结下一个手势。他的身躯随之慢慢升空,身后涌现出庞大的黑色气息,与来自墓碑之下的那股怨气开始接触。
“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