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征抱臂靠着卧室的门框,大咧咧地看着她收行李:“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于好又从衣柜里拿出两件衣服,丢进去,头也没抬说:“我爸调研得有一个月呢,我妈不知道,她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得看我姥姥身体。”
“那一时半会儿你们家都没人?”
“嗯。”
于好盖上行李箱,塞得太饱满,像鳄鱼嘴似的张着一弹一弹的,她坐上去,往下压了压,费劲儿地去扯拉链,“崩——”一声,拉链锁猝不及防断了。
然后抬头,委屈巴巴地看着陆怀征。
后者没反应,仍是抱着胳膊靠墙笑得肩颤,“厉害,我媳妇儿真厉害。”
锁头掉了,行李箱根本拉不动了,于好不知道他哪来那么闲情逸致还有心情笑,白他一眼,陆怀征这才起身笑着走过去,把人从行李箱上拉起来。“我来。”
于好乖乖站起来。
就见他,一只手压着行李箱,瞬间,那箱子就跟棉花一样瞬间凹下去了,拉链牢牢贴在一起,另只手用食指轻轻推着断了链的锁头,三两下,轻轻松松就严丝合缝地合上了。
“这么有力么?”于好喃喃问。
陆怀征把箱子提起来,推到一边,“检查一下,齐了么?”
半分钟后,于好连人坐在行李箱上,仰头看着靠墙的陆怀征,笑眯眯地:“齐了!”
陆怀征笑着低头看她一会儿,下秒,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问:“那跟我回家?”
“好。”
卧室灯微微亮着,于好仰头小声地说。
男人抱肩靠着墙,身材高大。女人坐在行李箱上,瘦瘦小小一只。
对面墙上映着两人的倒映,微弱幽黄的灯光将这份暧昧无尽延长,延伸至这浓稠的黑夜里,又像是照进的晨光,破晓前的曙光。
窗外的树叶窸窸窣窣作响,月亮慢慢爬高,像个鹅蛋黄,烙在半空中,特别亮,是诉不尽的儿女情长。
陆怀征伸手,去摸于好的脸,拇指挲着她的脸颊,低声说:“我从小就跟着我姑姑,对我来说,我叫她一声妈都不过分,我这个拖油瓶当初让她吃了很多苦,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对谁都一样,她会对你很好,霍廷也会对你很好,但我会对你更好,不会让你觉得,跟了我,是一种委屈。”
于好眼眶微热,这样的话,让她很触动。
不等她说什么,陆怀征微微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吻了吻,
他说:“做得不好的地方,多多指教。”
于好没忍住,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滚到他手指间,温热的粘稠的。
她眼睫轻微发颤,缓缓闭上眼,说:“我也是,我爱你,陆怀征。”
陆怀征视线缠绵地落到她的唇上。
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挲着。
他忽然低头咬住,啄着她的唇,一点点吮吸。
黑夜里,两人辗转嘬声,令人心悸,暧昧至极,让人忍不住心跳加快。
陆怀征车开进霍宅的时候,丁管家撑着把伞立在门口等,外面有点下雨。
陆怀征一只手拖着行李,另只手牵着于好。
丁管家在霍家也有好些日子了,陆怀征随他姑姑来时,丁管家就在了,倒也没什么主人仆人之分,对陆怀征来说,丁管家更像是这家的长辈,就跟爷爷一样亲切。
霍廷对丁管家也非常尊重,有时候姑姑说不听的事儿,丁管家说两嘴,他还能听进去。
可就是这么一知根知底的老人儿,也从没见过陆怀征这么牵着姑娘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在自家园子里,丁管家也觉得新鲜。伸手要接过他的行李箱,被陆怀征拒绝,“您别。”
丁管家也没执着,撑着伞,跟在两人身后。
陆怀征虽是个少爷脾气,但好在没些少爷毛病,他不习惯让人伺候,从小,也没这习惯,家里保姆保镖再多,都跟他没什么关系,反正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都会做。
霍廷也不惯他这毛病,觉得男孩子糙点养挺好的。
丁管家笑笑说:“房间已经给你们整理出来了,还是你之前那间,自从你去部队后,夫人几乎就没动过了,东西都给你保管着。你们这一回来,家里就热闹了。”
陆怀征笑笑说:“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这小子从小就贴心呐,丁管家感慨,“好着呢,我听霍总说,你现在是少校了?厉害啊,阿彪说要跟你过过招来着。”
阿彪是霍廷的保镖,早年也是特种兵退役。
陆怀征当兵之后,两人闲着没事儿就比划比划,从一开始陆怀征的屡战屡败,到后来的难分胜负。他没接茬,“霍廷呢?”
“在书房,夫人做了饭,等你们过去吃。”
“我姑姑下厨?”陆怀征一愣。
“俩人吵架呢。”
“吵什么?”
“没听清,反正下午回来就吵了,挺严重,没见霍总生那么大气,夫人这会儿是一边哭一边在炒菜,太可怜了。”
“没事,他俩不吵隔夜架,睡觉前,霍廷肯定能哄好。”
他姑姑有点轻微的神经衰弱,一跟霍廷吵架就睡不好觉,所以,不管那次吵的再厉害,霍廷临睡前都能给她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