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了,连同艾伯特一起被推得后撤了数步。
“对。”他咬了咬牙,“准备逃亡吧,恐怖的巫师。”
“我对你的援军很好奇,但不想在这个地方见到他们……我们似乎应该有,更好的会面方式。”阿诺因道。在两人施法中间的这个空档,他稍微后退了一步,从脚底到半空中浮现出一个解构精密的巫术模型,当这个模型出现的下一刻,磅礴的灵如同浪潮一般蜂拥而来,极阴沉的天空中暴起一道闪电。
陨星审判。
从闪电与乌云交汇之间,投映向高空的巫术力量一层层覆压而下,强攻系最为出名、最为狂暴的传说级巫术——陨星审判,巫术的光芒搅动云层,燃烧的火球伴随着岩石石块被组成,冲破云层,难以计数地陨落而下,宛若天罚。
剧烈的波动真的能够掀翻圣妮斯大教堂的房顶。在彩色的琉璃窗破碎时,艾伯特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对方绝非一个普通的、平常的传说级,让他明明同层次,却有强烈的被压制、被掌控的感觉。
琉璃破碎,柱体摇晃,整个教堂尖顶都被炸裂的巫术波动掀翻,露出乌云与闪电交杂的天穹。阿诺因看向艾伯特手中的水晶球,根据自己的了解判断道:“该吟诵一个神圣庇护了,艾伯特主教。”
“你……你怎么什么都……”
对方动作一顿,当即住口。
艾伯特有一种每一步都被猜中、极为心慌意乱的感受。他的水晶球里蓄满磅礴的能量,这些圣光力量原本应该抵挡陨星审判的摧毁,但他却临时改变主意,向阿诺因的方向释放出这个同样五级的圣光术——
圣光裁决。
裁决的巨剑在空中凝聚成形,在无数陨星坠落、满地火焰与坑洞冲破表面华丽时,它如同一把巨人应握之剑,狠狠地撞落而下。
阿诺因唇边的笑意微微收敛,他当即用出飞行术,这个被蝴蝶女士亲自传授过一遍的巫术让他飞速升上半空、偏移了裁决的光之巨剑的劈砍方向,但巨剑横扫时还是差点被剑风从空中拍下来……好在他平衡性不错,甚至可以尝试着使用分解术对这个“圣光裁决”进行解析回收。
而地面上被陨星审判威胁生命的艾伯特也撑起了最后一重护盾,但他却无法上升——半空中的陨星审判可以被阿诺因操控着绕过施法者本人,但却不会对他显示一分一毫的温柔。
于是,在乌云密布的圣妮斯大教堂上方,那个黑发红眸的年轻巫师的背影如同一道模糊的光影,却又给人一种震撼飘渺之感。被遣散向远处、避开了审判范围和教堂坍塌的人们仰望着那道影子,在雷电亮起时,强悍、优雅、无可匹敌,这样只能奉上臣服的氛围,令人终身难忘。
“那是……那是什么人……”有人喃喃自语道。
“巫师……”
在这一刻,竟然没有人胆敢将“邪恶”这个词汇挂在嘴边,用来形容眼前的这个人。
“太可怕了……”
在陨星审判到达末尾时,艾伯特也没能在这种程度的强攻巫术之下达成什么有效的反击,但阿诺因在分解神圣裁决到一半时,依旧被艾伯特解除了这个圣光术,反馈中断的余震让阿诺因稍感不适,但他并未表现,而是垂着眼睛看向下方的主教大人,一点点降落下来。
他居高临下,发丝被风吹得微乱,但力量仍在。反观艾伯特,已在枯竭的边缘。这个主教面容严酷地看着他,做出了拼死一搏的抉择,但眼前的黑发年轻人却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很得体地道:“为了赔偿圣妮斯大教堂的损失,我准备了一场表演,您与神主的见面日期,或许可以定在那一日。”
这是一种委婉的、但又带着讽刺味道的恐吓。
“什么表演?”艾伯特捉摸不透这个反复无常、时晴时雨的巫师,“你在说什么?”
阿诺因不再发言,他不在意是否跟艾伯特主教存在代沟,但他的脑子里确实存在一个绝妙的注意。在增援未至之前,这位巫师绅士地向他行了一个礼,脚下亮起空间巫术的光芒。
“不用圣光术打断我吗?”他甚至还有心情调侃对方。
说实话,艾伯特不属于那种为了圣廷抓住异端而勇于献身的愚忠主教,他暗中隐隐希望阿诺因能够赶紧离开这里,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但此刻被以这样一种方式戳破了他对“牺牲奉献”的畏惧,便让中年人恼羞成怒。
但他捏在手里、可以打断空间巫术的术法却迟迟放不出来,像是被教义、教旨、被素日里说得奉献之语扇了十几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他贪生怕死,见到这个巫师……不,这个黑发魔鬼连同他的同伴都一起消失时,才劲力抽干地跪倒在地上。
艾伯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开始莫名地恐慌,担忧起过几日的“表演”。主教紧张地滚动喉结,在抬起头时,见到被砸碎、被破坏的寂静之壁里,那位前一任主教——
那个比他虔诚、比他忠于圣廷的老者,德高望重的欧林.博文主教,他的尸体静静地坐在那里,双眸安详地闭合,染着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