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汉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李图,似乎很想知道,李图有没有胆量喝这坛酒。
毕竟,他来历不明,此刻又在酒水之中,明明白白地投了粉末。无论是任何人,恐怕都会害怕吧?
“大人,不可!”
李惭恩急忙开口。
江湖之中,毒药奇奇怪怪,一旦中毒,极有可能当场死亡。
李图看了这大汉一眼,忽然笑了,道:“李图喝酒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奇特的喝法,就算要死,也得过把瘾再死。”
说完,他接过这大汉手中的酒坛,直接狂饮起来。
酒水淋漓,入喉之时,果然感受到一股股难以抑制的辛辣之气,直到入了肚中,还是感觉到一阵阵的暖意!
“好酒!”
李图高声开口,虽然不知道那粉末究竟是什么,但是平心而论,他的确是只感觉到淋漓痛快。
“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再来,再来,远远不够!”
李图酒意上涌,也是慷慨痛快,反正都到了此时,生死且置之度外,且过瘾了再说!
“哈哈哈哈!”这大汉也大笑起来,似乎十分满意,又从怀里取出了两包药粉,脸上却有些舍不得,道:“哎,这药如今也只剩下这么点,罢了,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就都给了你吧!
”
说完之后,又在两坛酒水中都加上粉末,自己却拿了别的酒,和李图一起狂饮。
两人喝得醉意熏天,酒意上涌,不多时,六坛酒都已经被喝完。
“哈哈,李图啊李图,我赵同袍只道你既然是个官儿,当有一身的臭脾气,没想到是这等人,倒也不费我赵同袍一番苦心!”
这大汉高声开口,嘴角却带着一抹痛快的笑意,道:“李图,你可知,现在你的人头,值多少钱?”
李图也是眼花耳热,笑道:“值多少?”
赵同袍注视着李图,一字一句道:“十万两。”
十万两!
顿时,李图一挑眉,诧异地看了赵同袍一眼。
后面的李惭恩,闻言也是吃惊不已。
“十万两?”李图道。“不错,十万两,一分不少!光是买你人头的定金,就已经发出了一万两,总计也几十个门派,无数的武林中人领取了定金赏银,谁能拿到你的头颅,就可以得到剩下的九
万两!”
赵同袍凝重地开口。
闻言,李图却是苦笑不已,道:“我李图不过一个五品知府,一生的俸禄,恐怕都没有三万两,想不到,我这可头颅,居然是如此值钱。”赵同袍却是摇摇头,道:“值钱的,可不是李图大人的头颅,而是李图大人的前途。如今李兄名震天下,屡建奇功,你的前途一片光明,自然就会影响到他人的地位。以李
兄的智慧,不会不知道是谁要你的命吧?”
李图默然点头,他的利益得失,全在官场之中。敌人和朋友,自然也全是朝廷中人,而能一口气拿出十万两的,纵然是京城之中,又有几人?“这一次,乃是东南一域武林百年来最大的围杀行动,除了明面上的十几个门派领取了杀你的定金以外,还有很多高手暗中参与,据说,杀手组织‘暗河’的血滴子都出动了
,还有长生魔宗的人,也出现了踪迹。”
赵同袍开口,话语平静,但是却带着一股巨大的压迫,让破庙之中的空气,都凝固下来。
此刻,不知有多少猎手已经就位,只等着李图出现。
群雄逐鹿。
李图就是那只鹿。
李图却是微微一笑,眼中似乎带着些许嘲讽,道:“我李图,值得吗?”
纵然他目前的确有了一些成绩。
纵然他得到了皇帝的青睐。
但是李图距离核心的权力圈子,还有那么远的距离,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应该还形不成威胁才是。
何必这般兴师动众!
赵同袍忽然道:“李图兄,你可知我是谁?”
“谁?”
“我等皆是墨家传人,奉墨家巨子之命行事。”赵同袍开口。
顿时,李图神色一凛。
墨家规矩严格,传承久远,自从墨子创派以来,虽然不曾像儒家那样得到统治者的重视,但是在江湖之中,却因为其门规森严,行事有度,声誉极高。
墨家的弟子遍天下,甚至路边的一个乞丐,都有可能是墨家的人。
“家师之前得到一个消息,朝廷之中,已经准备让你进京,担任皇子少傅,一旦圣旨下发,你将是我朝最年轻的皇子少傅,前途无量,也正式进入了权力角逐的圈子。”
“当今圣上并未立储,东宫不稳,任何一个变数,都会备受针对!”
赵同袍开口,并没有隐瞒。
“为何告诉我这么多?”李图抬眼,看着赵同袍。
赵同袍一笑,道:“第一,你行事爱民,符合我墨家的理念。”
“第二,你为人坦荡,是个真正的君子,我赵同袍,不愿看你死得太惨。”
“第三,这次的围杀,堪称近百年来武林中最大的一次杀局,东南武林为之震动,天下为之侧目,我赵同袍实在想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