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图这样说,这妇人啼哭了起来,抹着眼泪,神色无助而伤心,道:“恩公教训的是,我们以后不敢了。”
那男人也是长长叹了口气,道:“造孽啊,都怪我朱八无能,还不起谢家的债!”
李图闻言,道:“两位可是有什么难处?”
那汉子道:“恩公有所不知,我们乃是贫困农户,平日里,就只能靠租地为生。可是今年,那谢家居然要三两银子的租金,若是还不上,就要我……就要我……哎!”
这妇人脸色难看,急忙阻止道:“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见状,李图这才将孩子递了过去。
两人将孩子抱住,那妇人倒也心巧,道:“两位恩公,你们远道而来,这凤凰集上没有客栈,如果不嫌弃,家里到也还有几件草房……”
李图微微一笑道,道:“既然如此,多谢大哥大嫂了。”
现在暂且住下,恢复了内力再说。
另外,他也想看看,这夫妻两遇到了什么事情。
当夜两人便在凤凰集住下。
而此时,柳州城中。
破庙旁边,经过一夜的激战,留下了不少的尸体,最终墨家子弟,全部撤离。
而洛成风等,却失去了李图的踪迹。
此刻,很多武林人士,都赶到了这里,一眼望去,居然有近两百人。
其中很多人是孤身作战,还有很多人蒙面。这次的围杀行动,不乏名门正派的弟子参与,那些人自然不能露面。
“呵呵,乌鸡道人,你们激战了一夜,损失了几十个弟兄,就连那李图的一根毫毛都没有留下来?”
一个剑客冷蔑地开口,他气息高冷,十分瞧不起乌鸡道人等人。
“张一剑,你少说风凉话,若是找到李图,大家不能吃肉也能喝汤,你这般嘲讽,对你有半分好处吗?”
乌鸡道人冷喝,脸色十分阴沉。
好不容易找到李图,居然被墨家挡了一挡,别提有多么憋屈了。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丢了十万两白银一样。肉痛!
“诸位莫急,现在虽然那李图失去了行踪,但是断然逃不远,况且,你们难道忘了,最擅长追踪的暗河血滴子也来了,李图,逃不了!”
“不错,我们须得四处布下罗网,散出探子,一旦发现。立即动手,如今墨家护着李图,咱们得团结一致才是!”
另一个老者开口。
他们都是清一色的高手,平常难遇但是这一次,却集中在了一起!
……
凤凰集。
每一天早上,起得最早的不是做生意买菜的人,也不是忙着种地的农户,而是老张。
老张是凤凰集唯一的挑粪人。
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摸黑起早,到谢家去收了谢家昨天的人粪,再挑到左近的农户家售卖,一月可有两文大钱的赚头。
没有比这更辛苦的赚钱方式,但老张乐在其中。
今天他刚上门,才拾掇了谢家上下个个房间夜壶、厕所大抵两大半桶粪,就被谢家老爷谢康轰了出来。
说是收租不顺,心情不好。
“妈的,发什么臭脾气,没有我老张,你们这群狗日的得让屎尿愁死!”
老张骂骂咧咧,将粪放在谢家门口,骂了几声,才准备挑起。
“这位大哥,我用三文钱,买你这两桶粪怎么样?”
这个时候,一个中年人忽然出现在老张身边。
他一身狼狈,看上去十分凄惨,就像是刚刚逃难一般。
老张上上下下扫了一遍,心说这人莫不是有病?但他还是笑呵呵地道:“可以可以。”
这人给了老张三文大钱,挑着粪,慢悠悠地离开。
“世上居然有这样的蠢货,当真可笑,当真可笑!”
老张攥着三文大钱,心说又可以去镇上的咸亨酒店,吃一碗茴香豆,喝点小酒了。
这中年人换了粪,挑上肩,一眼看去,竟然看不出任何怪异之处,就像是个天生挑粪的人。他落魄潦倒,倒成了掩护。
凤凰集的道路上十分冷清,没有什么人来,晨风一吹,还带着丝丝凉意。
忽然,这中年人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一身灰衣,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眼中却锐利非常,带着一抹惊人的寒意。
“李图无路可去,唯有此地!”
他喃喃着,看到前方挑粪的中年人,忽然心中一动,上前一步拦住,道:“这位大哥,我想要四文大钱,买你这两挑粪怎么样?”
他眼中的锐利已经完全消失,换成了和煦的笑,完全看不出那种阴冷。
这中年人却摇摇头,道:“四文大钱,是我两个月的赚头,但是我不能卖你。若是没了我这两挑粪,那些农户的庄稼,可就长不好,要死人的。”
这年轻人笑了笑,道:“那大哥,我帮你挑一段怎么样,算命的说,我今天必然要受点皮肉之苦才能消灾,你就当帮我个忙,四文大钱照样给你。”
中年人挑眉,看了他一眼,道:“你还真是个奇怪人,那便与我走走吧。”
……
早晨,朱八夫妇起得很早,收拾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