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
月亮的光芒,宛如银河一般,洒落在人间。
人间冷漠。
一道银色的光如匹脸,透过大牢的窗户,射进了黑暗的牢房。
李图淡然坐在监狱中,整个房间只有他一个人。房间既算不上脏也算不上干净,不大也不小。
唯独特殊一点的,就是门口始终有二十几个黑衣人提刀守卫,彻夜不眠,寸步不让。
就连牢房的门,都是一根根铁柱。
一个八字胡须的管家走了过来,他挎着一个篮子,停在了牢房前,嘲讽地看着李图。
“李大人,小人巴旺,给你送断头饭来了。你吃好。”
说着,将篮子递了进去,一碗红烧肉,一只烧鸡,一壶酒。
每一个死刑犯,走上断头台的最后一餐,都是美好的。
但可惜,谁又有心情吃这样的美食呢?断头饭越是丰盛,反而越是激起囚犯对美好人间的眷念,徒增痛苦罢了。
李图淡然扫了一眼,走上前去。他脚上的脚链叮叮当当作响,他坐在门边,将手链理好放在一边,淡然打开了盒子。
巴旺的眼中有着一抹高傲,似乎很享受,看着这样的人物,这般落坡狼狈的样子谁会不自得呢?
他道:
“嘿嘿,李大人,我家巴大人说了,你是个英雄,只可惜生错了年代。这些酒肉,都是从你救下的几家农户手中买来的,虽然不好,但相信,你一定喜欢。”
李图笑了,道:“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巴山雨,也算我十分之一个知音了。”
说完,他上手,吃鸡,喝酒,畅快非常。
巴旺不禁微微有些佩服,这家伙,就不怕酒肉有毒?
李图食欲旺盛,将酒肉全部吃尽了,起身道:“巴旺是吧?看在这一餐的份上,我送你家大人一句话。”
“回头是岸。人的命运,常常只在自己一念之间。你去吧。”
李图淡然开口说完,巴旺愣了一下,却是嘲讽起来:
“李大人倒是自信得很,看你这样子,仿佛我家大人才是阶下囚了!明日见了刑场,希望你还能这么淡定!”
说完之后,巴旺去了。
李图却兀自喃喃,道:“自绝于人民,天下还有比这更大的囚牢吗?”
说着摇摇头,似乎很不理解。
时间飞逝。
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天到来。
阳光洒遍了益州城。这一日,城头之上无数的士兵林立,弓营的一千射手架弓于城楼。
益州城外,广阔的场地上,五百骑兵手持长矛,威武不凡随时准备冲击。
周围更有两千步兵,将昨夜搭建的刑台围住,别人半步也无法接近。
宛如铜墙铁壁!
巴山雨深知,李图虽然才来西南不久,但是已经深得民心,又收服了西南武林,到时候保不齐有人会劫法场。
如今,这么多的守卫,足以对付任何突发情况。
别的不说,那城楼上的一千弓弩,任他是何等武林高手,都只有死路一条!
日头逐渐移到中间,周围的百姓纷纷聚集而来。
益州城中无数人出了城门,前来观看。
西南其他地方的百姓,也在朝着这里赶。
场中已经是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足有数万人前来观看。人声沸腾,人头攒动。
巴山雨和诸多士绅坐在搭建的高台之上,他们旁边,益州牧刘超脸色惨白,自从李图被抓住,他也第一时间被收拾。
此刻他的双手,乃是被绑住的,背后一个士兵持刀抵住了他的背心。
“巴大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我看,要不要再增兵啊,万一有不长眼的……”
张世良看着这一幕,却是有些发憷,人太多了,对比起数万百姓,场中的士兵顿时显得单薄。
“放心吧,城内有三万重兵,谁敢乱来?更何况,区区百姓,又有什么能耐?”
巴山雨淡然开口,他多年征战,信奉的是战场之道。
在战场之上,五百人,就有可能击败三千人。
因为训练有素杀人如麻的军队,足以让一群乌合之众心惊而败。
更何况,在这益州城前,谁能从他的手掌翻出?
“若真有武林人士不长眼,我不介意挥兵灭之——”
他十分随意,淡然地饮了一口杯中酒。
闻言,周围的士绅都放下心来。
“刘超,你以为,仗着一个李图,就能够和我抗衡?今日让你看看他是怎么死的,你是个人才,跟着我,才是正道!”
巴山雨冰冷地看了刘超一眼。
日后治理益州,还需要刘超,所以他才没有下杀手。
但是刘超却直说咬紧了牙齿,脸上写满了愤怒。
午时将到。
“午时已到,带犯人李图!”
一个统领高声开口!
瞬间,全场人都寂静下来。
数万人的场中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那城门处看了过去。
城门缓缓打开了,随后一辆囚车,慢慢地开了出来!
周围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