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图心中一动,知道接下来江太威所说的事情,必然就是让叶啸辗转犹豫,而又事关整个潼关局势的大事。
他倾耳待听。江太威长长一叹,道:“将军,身为军人,最大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但你可知道?当今我们,却是要不战而退,将戍守了几十年的西北疆土,全部拱手让给那些恶魔啊…
…”
他眼中痛苦非常。
多年守土,这塞上虽苦,可是已经有了感情。这潼关城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早已经与戍关将士血脉相连。
曾经死了多少战友,曾经洒下多少鲜血,仅仅为了保护着一寸国土……
可是,那些伟大的牺牲,如今却要沦为政治斗争的又一次牺牲。
“江将军何意?难道潼关守军,准备不战而退?”
李图的话语之中,带着一抹阴沉。
这个结果与他所料不差。
江太威重重一叹,道:“将军,节度使之前曾经找过我们核心的几个将领,说过此事,西南军队来了,这里的事情,我们就交给他们!”
李图道:“就算交给他们,那也无妨啊,西南新军,可令百越折腰,对付晖贺,也不一定会输。”江太威苦笑道:“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可是我们要在西南军队抵达前,直接离开,西南军队到来之时,潼关就已经丢了……西南军队骑兵必然不如大漠,到时候他们
无险可守,在一望无垠的大漠上迎接敌人的轻骑重骑冲击,必然损失惨重……”
李图闻言,不禁点点头。
好计策啊。
只需要提前离开,就可以坐山观虎斗,顺便消耗晖贺和西南的实力,再往金銮殿参李图一本,等到龙颜震怒,再率军收回潼关。
如此一来,还有谁能撼动西北的局势?西北节度万万年,董仲懿也就不用担心了……
李图淡然道:“我明白了,这才是将军取出多年珍藏美酒的原因。将军心中,恐怕也有不甘吧……”江太威重重将就被砸在了地上,脸上涌起一抹气愤,道:“咱们潼关大营的将士,没有一个不恨的,这潼关,可是我们用血铸成的!他节度使做了什么,如今却要将我们的
一切牺牲,全部葬送……”
李图点点头,道:“那么我们何日撤离?”
江太威看了李图一眼,道:“之前将军说,敌人选择的决战之日,必然是第三日,如果将军没有料错的话,那么应该就是第三日了。”
“当然,如果节度使大人,也这样认为的话。”
他苦笑了一声,看向李图的目光之中带着一抹歉意,道:“屠将军,你之所以来潼关,必然是抱着一腔热血来的,可惜了,如今的潼关,已经不是你建功立业之处……”
李图微微一笑,道:“喔?那将军的意思是?”
江太威警惕地四周看了看,用手一挡,低声道:“屠将军应该知道西南节度使李图,若想施展手段,建功立业,将军必入此人帐下!”
闻言,李图却是整个人一愣。
他苦笑了一声,这叫什么事啊……
“将军,你不要不信,虽然西南军队来,这次让我们脸上不好看,但是西南军队,的确如虎狼。百越多年痼疾,都能被西南节度使以少胜多,杀得片甲不留。”
“英雄识英雄,将军有三千人战胜一万人的大功,李图重豪杰,手下英才又多,找他,绝对不会有错。”
他盯着李图,眼中十分凝重和诚恳。
李图忽然起身,朝着江太威重重一拜。
江太威愕然,道:“将军何出此大礼?”
李图肃然道:“谢将军宽容。”
这一礼,并非谢江太威的建议,而是感谢,自己率军远来,令西北军队颜面尽失,而江太威却依旧能不偏不倚,为自己推荐人才。
难得啊。
江太威笑了,道:“我还说什么事,快来快来,咱们继续喝酒……”
李图却是笑道:“江将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如今分别在即,屠离想请几位将军,后天晚上在潼关酒楼上宴请几位,不知将军能否赏脸?”
江太威道:“将军何出此言,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别说是去酒楼,就算让我去跳火坑,我也毫不犹豫!”
李图举杯,道:“来,干!”
“干!”
……
节度使府上。
书房中,郑庭嵊正在和一个神秘的来人交谈。
“这件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一个中年人坐在椅子上,淡然开口,目光却审视着郑庭嵊。高高在上的郑庭嵊,西北军政的第一人,此刻却是小心翼翼地站在这人的面前,脸上写满了恭敬,道:“启禀董先生,这件事我已经办妥了,等到晖贺出兵的那一天,我们
就会撤离的。”
坐在他面前的那人,赫然便是董仲懿的爱子董士柏!
董士柏一身便服,脸上写满了优越和高高在上,就连西北节度使,也不被他看在眼里,闻言冷笑了一声,道:“喔?那么你倒是说说,晖贺部,那一日会出兵攻城?”
郑庭嵊脸色顿时有些难看,道:“本来,此事,我已经和晖贺部族那边的人商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