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坤宁宫中。
云壑悄然而至,他的脸上带着紧张期待的神色。
走进皇后的寝宫。
他却发现皇后正在对着铜镜垂泪。
他走了过去,轻轻揽住皇后的肩膀,道:
“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他死了吗?”
他期待着回答。
皇后拭去了眼角的泪,脸上忽然化作冰霜一般的冷。
“滚出去。”
她冷冰冰地开口。
话语如同石头一样坚硬。
云壑顿时怔住,脸色有些难看。
“你……”
“日后再敢踏入我寝宫一步,我让你不得好死。”
懿如皇后冰冷的话语,伴随着冰冷的气息放了出来。
云壑打了个寒蝉,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已经全然不认识了。
如果自己不走出去,她有可能会杀了自己。
云壑下意识地放开了手,退后了几步。
“滚出去,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你是未来的皇帝。”
皇后逼视着他,道:
“天下可有喜欢自己母亲的皇帝?”
云壑浑身发抖,他感觉到了恐惧,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儿臣不敢……儿臣不敢,儿臣……现在就走。”
他起身,快步离开了坤宁宫。
他走后。
坤宁宫很快恢复了寂静和空虚。
这宫殿太大。
太大。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惨然一笑。
“我这一生都没有得到过你的什么。”
“但是,我还有为你守活寡的权力,对不对?”
她泪如雨下。
……
慈宁宫。
太后的头发,一夜之间,从灰白变得花白。
香秋站在一边,眼中充满了担心。
“太后,您不要太过伤心了。”
香秋开口。
太后苍老的脸上微微一笑,道:
“没什么伤心的,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
她看着宫殿,想起了自己的丈夫,儿子。
为什么丈夫死了,儿子死了,阎王却还没有带走自己?
她眼中凄凉。
一个老太监缓缓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太后,这是圣上留给您的最后一封信。”
香秋接过信封,递给了太后。
太后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打开了来。
看了一遍,她露出了一抹微笑,道:
“这孩子,真以为我不知道云熙的事情?还用得着死后才特地告诉我……”
她笑了,把信放在了旁边的油灯之上,信化作了灰烬。
太后起身,道:
“哀家要歇息了,散了吧,今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免得被乱刀砍死。”
周围的人纷纷撤了。
……
李府。
灯火通明。
李图看向天空。
一颗彗星从夜空中划过,而后飞速消失。
飞雪缓缓落下。
下雪了。
京城之中,终于下了第一场雪,鹅毛大雪。
入冬了。
他的身后,黑衣剑士林立。
密密麻麻!
都是人!
严慈遇、李惭恩等人,无不神色凛然。
“圣上去了。”
李图叹了一口气。
“动手吧。”
他挥了挥手。
身后李惭恩立即率军,冲出了李府。
大街上空无一人,寒冷的空气让每一个京都人都蜗居在家中。
甲士的脚步密集地碾过青石板。
刑部侍郎李隼的府上。
李隼瑟瑟发抖,也已经很深了,但是他却不能动弹。
他坐在客厅之中,客厅的两边,分别坐着两拨人。
两拨人都是武林精锐。
他们互相逼视着,谁也没有动。
李隼企图端起茶水,喝一口以缓解内心的压力。
但是他刚刚端起茶水,城中一根冲宵的烟花令箭,却在夜空中绽放!
“噌——”
拔刀的声音顿时响起。
“噗——”
一个武林人已经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溅在了李隼的脸上!
他黄色的茶水,瞬间变成了血色。
李隼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两拨人已经在他的府上,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这只是一角。
几乎所有重要官吏的府上。
今夜都上演着这样一幕。
甄史厦看着一个个死去的武林人士,看着那刀光剑影整个人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文仲阁的额头全都是汗水,他在书房之中,握着一本书却是手不断颤抖根本看不进去。
因为外面的杀戮声不断响起,鲜血溅在了他的窗户上。
……
重要的官员,是双方必争。
……
风月大街上。
这里今夜不营业。
妓女们都已经休息。
一群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