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剑士手中的长剑都已经脱手,被人一脚踢在了地上,他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已经被人一锤砸烂了脑袋!
李惭恩的胁下,一柄长矛刺了个通透!
他将体外的长矛切断,风卷残云般的剑法,又杀了两人。
他的目标,是虎贲军的指挥官。
石傲。
石傲骑在马上,一身白色的盔甲,他冷笑着,很傲。
就像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他的眼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意。
李惭恩杀了一个又一个,一步步地逼近。
他身后十几个黑衣剑士,倔强地跟着他。
他们都已经遍体鳞伤。
他们已经疲惫至极。
他们已经几乎握不住剑。
但是,他们依旧在前进。
尸体拖慢了他们的脚步。
血液麻痹了他们的神经。
有的人无声无息的倒下,力竭而死。
有的人为同伴挡住了长矛,被高高挑起,而后再空中被长矛撕成两?!
……
“嘭!”
一声闷响,李惭恩砍杀了最后一人。
他手中的长剑,都握不住落在了地上。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多少个。
但是他的身上,却是血水。
每一处肌肤,每一寸表皮,都流淌着新鲜的血液。
有他的,更多的是敌人的。
他已经精疲力尽。
身后,只剩下两个黑衣剑士。
一个断了手。
一个背上插着长矛。
最后三人。
他们只剩下三个。
只剩下三个。
三个。
李惭恩捡起了长剑,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血液从睫毛上不断滴落,李惭恩眨了眨眼,一股沉重的酸涩让他几乎忍不住要倒下。
肌肉中传出的酸麻,咽喉中传出的灼热。
嘴唇裂开,灌进了不属于他的血液。
周围的长矛森然对准了他们三人。
数百黑衣剑士,横尸于此。
尸积如山。
短短的风月大街,这一夜,死亡人数不下千人。
三个人背靠着背,手牵着手。
他们的周围都是尸体。
哪怕是一个手持废铁的儿童,现在都能击倒他们。
但是周围的士兵们却没有再动。
战局已定。
每一个虎贲士兵的脸上,都带着一股吃惊和畏惧,以及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
今夜来的这些黑衣剑士。
没有一个跪着生。
每一个,都是站着死。
战死。
杀到敌人都心惊胆战。
石傲下了马,他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朝着三人走过来。
武林人士中带头的一个,也走了过来。
武林人士中带头的一个,是一个络腮大汉,他走到了李惭恩的面前,神色复杂。道:
“我一个人,杀了你四个手下。”
“但是你一个人,杀了我二十七个人!”
“我不欠你的。”
他看了李惭恩身后的两个黑衣人,那是两个年轻人,他们受了重伤,但是年轻的脸庞上却都是那么坚毅。
坚毅到没有一点儿的表情,淡漠无比。
“你的这些黑衣手下,都很厉害,很勇敢,他们也都赚够了本,所以,我们的人,不欠你的人的。”
“我叫胡大勇,很俗的名字是不是?他们叫我塞上飞鹰。”
“对不起,我今天不该来这里的。”
他忽然跪了下去,朝着李惭恩,磕了一个头。
“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今夜在这里,只是因为当年欠了九幽道君人情。”
“但却杀了这么多的义士。”
“这一个头,就当了结了吧!”
说完之后,他站起身,眼中依旧十分复杂。
“对不起。”
他转身离去。
带着自己带来的武林人,全部撤离!
……
李惭恩淡漠地看着这一切。
他缓缓重新握紧了长剑。
“张小三,赵武,你们还能战斗吗?”
李惭恩缓缓开口。
他问着自己最后的两个同伴。
张小三,赵武。
两个实在再平常不过的名字。
他们本来也只是两个平常的农家少年。
只是在西南的时候,他们冲在最前面,把手中的掏粪钉耙举得最高,冲向巴山雨的士兵,高喊着放了李图……
从那以后,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改变。
他们走上了这条路。
一身黑衣。
他们每一个人,都还记得那一夜。
他们无数人救下来的李图,亲自朝着他们下拜。
李图说。
你们穿黑衣。
但是要行正义。
假如有一天不得不去死。
那么,请为正义而死。
如果你们缺一个伴,随时可以叫我。
于是乎,他们走到了今天。
赵武没有遗憾,他的手断了,却是笑了笑,他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