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哭了……我好好的呢,没事儿。”
唐仲贤一眼就看到付月新脸上的泪痕,想要为她擦拭,抬起的手却被付月新一把捉住了。她笑着又哭了,眼泪掉的又凶又急,开口便骂他,“傻贤哥……”
握着他的手触感冰凉、不似常人,他惊觉,面前的人脸色也苍白的不像话,“月新,你怎么……”他顿住了,只因自己伸出去的手的肤色,同她一样。
他这才注意到,屋子里放满了医用器械,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味道。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来来往往,所有的人好像都看不见他们似的。身边的护士拿着一把镊子对着他的眼睛便甩过来,他条件反射地闭眼,镊子的尖角穿过他,被另一只手接走了。
唐仲贤脑子里“嗡”地一响,喉头一下子哽住了。他下意识便抬手捧住了妻子的脸,手指插|进她的发间,红了眼,“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男人像受伤的兽一般弓着腰背,身体向前倾倒,将头靠在她颈侧。
“别这么说,”付月新拍拍他的背,也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她推开唐仲贤,抓着他的手臂,快声道:“贤哥,我们俩是死了,小朗还留在唐家那水深火热的地方,我拜托了鬼差大人提醒小朗,要离开唐家!”
鬼差大人?顺着付月新的目光,唐仲贤看到了靠在墙边,把空间留给他们说话的夏之余。
那人低着头,着一身黑袍,从头盖到脚,带着帽子遮住大半张脸,唇鼻掩盖在阴影里,看的也不是那么真切。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夏之余以为他们说完了,便走上前来。
唐仲贤一时没反应过来,待人走近了,这才赶紧站起身,对着夏之余鞠了一躬,恭敬道:“鬼差大人,我家小朗的事情,拜托您了。”
夏之余是答应了没错,只是有些话还得说在前面,“唐先生不必这样,只是我也只负责传话,要如何做,还得看唐朗他自己的选择。”
那夫妻二人连连点头,表明自己明白的。
夏之余照例查看了他们的生死轴核对身份,确认无误后便领着他们去找田浩,打算把三人一起带走,却再细细一感受田浩时发现,田浩,不见了!
魂线那头的气息,不对!
头一遭遇到这种事情,夏之余目光一凝,冷了下来。原先若不是怕被别的灵司带走截胡,她连魂线都没打算系,却没想到,那人是直接跑了!
是自己跑的,还是别的灵司出手带走了人?
夫妻二人都是敏感的人,他们虽看不见夏之余的表情,却明显感受到鬼差大人的气息变了,好像空气都冷下几分。付月新看了丈夫一眼,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她小声问道:“鬼差大人可是遇上什么事了?如果有我们夫妻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是有点事情,不过这事你们帮不上忙。”夏之余手一抬,两根金色的魂线便从她宽大的袖下飞出,扣住那二人手腕。动作间她稍作解释,“这线不会对你们有什么伤害的,你们二人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您放心去吧,我们哪儿也不去。”付月新轻轻动了下被扣上金线的手腕道,鬼差大人既然说了他们帮不上忙,那她便和贤哥待在原地,安静等待就好。
夏之余不知那夫妻俩心理作何想法,只是他们有求于她,也谅他们不敢跑,便放心去寻田浩。魂线那头明显系着魂,不然她早就发现了,只是不知田浩做了什么才能跑掉……
现在只希望,不是有别的灵司插手。那要是跑了,可就是二十四小时的生命被抢了!
顺着魂线,夏之余一路走到门诊楼前台,两个护士正在聊天,她一走近,就见其中一个女孩子打了个哆嗦,脸色白了白,“玟姐,你觉不觉得有点冷啊。”
“不冷啊,”对话的护士皱着眉去摸她的手,有点担忧,“诶哟小沈,你别是生病了吧,手这么凉,脸色也不太好咧。”
“没事,可能是来例假,不太舒服。”小沈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只是脸色实在是不好看。
夏之余脸色也沉了下来,往后退两步远离小沈,这才让她脸色有所缓和。
这女孩子八字也太轻了,几乎和生魂一样,也不知道刚才田浩靠近时,夺了她的几分生机。
被称作玟姐的护士从柜台下拎出个暖水瓶,给她倒了杯热水,嘴上絮叨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不知道多喝点热水,到我这个年纪就晓得啦,我下午还看见你喝冷饮呢,怎么样,受罪了吧……”
<strong>auzw.com</strong> 两人说着话,夏之余心念一动,把魂线收了回来,临走前看了眼小沈的名牌便不再耽搁,循着气息去找田浩,这一找却是直接把夏之余找乐了,只是脸皮扯起,她也才发现自己压根笑不出来。
冰冷而黑暗的太平间丝丝冒着冷气,一个个银色的冰柜排列的整整齐齐。有一个冰柜“砰砰”作响,在满是尸体没有一个活人的屋子里显得颇有些诡异。站在太平间门口,她按下跳速有些快的心脏,右手成掌在胸口处贴了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