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那么一下,夏之余便把视线从门口处收了回来,转而投向窗外。
霞光不似刚刚那般浓烈,从远方一层层暗下来。
片刻后,“你先休息吧,我晚点再来看你。”陈帆放下抱在胸前的手,告辞离开。
夏之余没有回应,也没有看他,依旧保持着眺望窗外的姿势。身后的脚步声轻轻响起,她寻声看去,“妈妈。”
陆沅晴神色如常,走到床边,在床沿儿上坐下,去握住她的手,“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即便余余的表情正常,微红的眼圈还是泄露了她刚刚的情绪,陆沅晴看在眼里,按在心下。
“我都好了,生龙活虎又是一条好汉!”夏之余笑得大大咧咧,撒娇卖痴一番,让陆沅晴也松快了不少,笑容也带着几分真心实意起来。
“那好汉现在饿不饿?要不要我去买点吃的?”
夏之余刚欢欢喜喜地张个嘴,陆沅晴便补上了一句。“只能喝粥啊。”
“那要皮蛋瘦肉粥,再加个茶叶蛋……”被看穿小心思,夏之余老老实实地在粥的口味里作了选择。
陆沅晴站起来,顺手揉了把她的头发,“那行,你乖乖等着,自己看着点水,要是快挂完了就按铃叫护士给你拔了,刚刚还剩点手续没走完,我去给你拿单子,可能要久一点啊,不会饿晕吧?”
“不会不会!”夏之余挥着手,催促人赶紧去。
又细细交代了一番,无非是一些盯着点吊瓶,别睡过头、被子盖好之类的话。说完,扶着夏之余又重新躺下,自己出去了。
看着陆沅晴离去的背影,夏之余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帘。
刚刚她说了些什么?她虽然在和陈帆说话,但声音并不大,且她一靠近,两人就察觉到了,应该听不到才是。可以放轻脚步,还站了一会儿,明显是为了偷听。
妈妈她躲起来……到底是为了听什么?
想不通,她只得作罢。
走出病房的陆沅晴,站在走廊上,并未走远,对着空气小声开口,神情认真,“陈帆,不知道是不是你救了余余,如果是,那么很感谢您。”
陈帆听到这话的时候,并不在医院。
陆沅晴的声音虚虚地落入耳中,陈帆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她是怎么知道他的存在的。
陈帆站在学校实验楼顶之上,从上朝下望着,盯着零星的几棵树,细细感受。
学校实验楼的废地透露着太多古怪,他先前查了一段时间,却没有眉目。
他回地府查过卷宗,五百年之内,关于此地并没有什么特殊事件的相关记载。但夏之余不会无缘无故地伤成那样,那么浓厚的鬼气,就连他在这儿,居然也一点都察觉不到?
他从楼顶跳下,轻飘飘地落在老树的不远处。
观察了下周围,并未见什么阵法,只是五月份的天,此处杂草丛生,满目枯黄,就已经是怪异象之一了。
他想着事情,不禁走了点神,就这么一恍惚的瞬间,他的脚无意识地往老树根走了两步,心中期待着探求老树根的秘密。
“下去看看。”
往老树根的方向行进,他的脚轻轻落在杂草上,从根部压折下几根,一抬起,杂草弹回来,却总不如刚刚那般挺直。
他踩出一条小路来,鞋底嵌了泥,念头在脑中盘踞,四处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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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看……”
他恍然回神!
陈帆咬破舌尖,快速后退两步,盯着几步之遥的老树拧起了眉头,“呵,倒是小瞧你了!”他冷哼一声,一抖宽大的袖袍,不在此地久待,干净利落地离开。
他道是为什么明明嘱咐了夏之余不要插手,她还是下去看了,连他堂堂一个灵司司掌都被搅了心神,那个初出茅庐的半吊子灵司,那里能逃得过?
下到深处了还能给她逃出来,也算她福大命大、本事了得!
陈帆对她的怒火消下去一半,又在心里打算。他分|身坐阵,用了他大部分的法力,现在不可急于上手,等把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再说,一切须得从长计议。
——
陆沅晴走后没多久,夏之余就接了个电话,来电是不认识的号码。
“喂,您好,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的人呼吸明显滞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气,细细的呼吸喷洒在话筒上,“夏之余吗?我是枸杞。”
夏之余下意识抬头看窗外的天色,这么晚了,编辑早就下班了,她打电话给她做什么?想着,便这么问了出来,“我是,您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稚嫩,枸杞楞了一下才开口,“网上的消息你看到了吗?”
那边没有回音,枸杞便接着讲了下去,“你没事吧?大家都很担心你,书评区已经闹成那样了,你最好赶紧出来处理一下,不然影响不好。”
“已经有很多人举报你刷分了。”
一开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枸杞说到大家都很担心你,她才意识到,自己受伤昏迷的这几天,没有回复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