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余出了郑家的门, 里面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地往耳朵里钻。她透过窗户最后看了一眼, 这才走远。
郑家的事情一定与那碎玉有关, 夏之余自己想不明白, 只能问人。
出了她家小区,夏之余发消息给陈帆, 那边依旧没有回, 就连上次的传字法术, 他都没有打开。
“到底去做什么事了,这么久还不回来……”陈帆不回, 她只能去找贺真, R区的另一位灵司, 她的前辈。把给陈帆的消息改了几个字发过去,那边依旧是很快就查看了, 夏之余这一次收到了回复。
回复上只有寥寥几字:【事关风水师。】
夏之余:您可真是高冷。
她总觉得这个贺真对她有意见, 但是人家消息也回了,也给了路子, 要说对她有意见,也不至于, 不然就不会帮她了吧……夏之余再次发讯息, 想问问详细的,具体该从哪里入手。
思来想去打了一段, 问了几个方面, 用句也尽量精简。
贺真这次依旧回得很快, 还连回两条。夏之余心里一喜, 连忙打开,却只看了一眼,就垮下脸。
【贺真:与我无关。】
【贺真:自己查。】
夏之余:“……”
对着贺真的星珠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夏之余想想,人家也没必要帮自己,这样的回复也是情理之中,便没再问。
但话虽是这么说,可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了,贺真要么是真高冷,要么就是对她有意见。
贺真其实也给了她方向,只是这方向对于夏之余来说,却是没什么用,她真的对风水这一块一窍不通,自己了解的那丁点儿东西,根本没什么用。
要说从风水师入手,除非天天监视着郑家,查一查郑家这几年来的消息往来,人员接触。可即便如此也不一定能摸到那风水师。
这对于她来说,也不适用,那只有从最后一个方面入手了。
夏之余深吸口气,打开了鬼门,决定下地府,去见一见另一个“郑新萌”!
——
澜江市,小树居。
高高低低的塑料棚架从筒子楼的走廊里伸出来,到处都是违规搭建的矮棚,把本就狭小的街道挤得更加狭窄。
“你怎么倒水的啊!没长眼睛啊!”李婆跳着脚,朝后退了小半步,鞋面湿了小半扇,连小腿都溅上了。也不知道这是做什么水,颜色这么浑,一定不干净。
“诶哟,对不起啊,没看见。”端着不锈钢大脸盆的女人把盆子抵在腰上,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脸上却没一点抱歉的意思,人都没看两眼,扭个腰,转身就进楼了。
被这态度气得不轻,李婆对着那人的背影啐了一口,“晦气,什么人啊我呸!要不是今天有事,老婆子我不扒你一层皮!我就不姓李!”
那妇人早就走远,进了楼不见身影,李婆对着楼道门口骂完了,才绕过脚边的垃圾袋和烂菜叶,继续朝前走。弯弯绕绕走了一段,才进了其中一栋楼。
楼道里很暗,李婆沿着门牌号找到地方,门关着,里面传出来隐隐哭声。
她拍了拍门,好半天没动静,邻居出来骂了两句,跟着李婆一起“砰砰”拍门,才把人叫出来。
“死了人也不知道消停点儿!”邻居看门开了,骂了一句才回自己家。
门刚开条小缝,还未完全打开,李婆就上前,自己把门推开,“哭什么哭,不就死了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哭的!你这个女人就是克死人的命!”小房间里根本没有什么客厅,棺木就摆在迎门的地方。
开门的女人都发散乱,两眼红肿,一句话也不敢说,只知道哭。
她看着李婆突然快步走上去,两手摸上棺盖,“这么好的棺材,翠子啊,你哪儿来这么多钱,买这么好的棺!”
翠子把头一抬,抽抽噎噎地说不出话来,任凭那婆子把手都点到她脑门子上,“你说啊!你是不是藏钱了!”
“妈、我,我没有……”
“别叫我妈!就算你跟强子没离婚,也不是夫妻了!你个克死人的命,我可不敢当你妈!”她后退两步,肥厚的手掌拍拍棺木,“你别当我老婆子人老不识货,钱哪儿来的!你有钱你藏到今个儿,不给强子治腿!你还有多少钱!拿来!”
“我、我……”女人急了,两手在裤子上摸了摸,“我是有钱,妈,给您这钱,我,我能不能回家啊……”
“早就不是你的家啦!”李婆眼睛瞪大,开口就溅了几滴吐沫星子飞到空中,喷了那女人一脸,她却没感觉到似得,眼都没眨一下。
她跪倒李婆面前,拽着不让李婆后退,“妈,妈我求你了,凡凡也死了,我想回家,我、我这里有六万三千块钱,只要您让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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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万三千块!你做贼啦还是杀人啦!你哪里来的啦!”一听到六万多块钱,李婆没忍住叫了起来,想起自己在哪里,又很快一缩脖子,降低了音量,留着指甲的食指戳着翠子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