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晴将身上的半袖朝下扯了扯, 手指触及皮肤, 摸到上面细细密密起的起皮疙瘩。
好像一阵凉气突然朝她兜头扑过去,激得她在这八月盛夏里浑身发寒。
夏之余另一只放在桌上的手小手指翘了翘, 将四窜的阴气拉了回来, 用眼神安抚了下她, 继续问那孩子,“他是洲洲啊?那你叫什么呢?”
问及姓名,男孩有些警惕, 可看着问话的是个好看的小姐姐, 递过来的伞也卷的整整齐齐的, 不免放下些戒备, 用口齿清晰的普通话回答她,“我叫王勤, 大大纳纳都叫我勤勤, 是洲洲的弟弟。”
说着, 王勤手中的布袋子自己动了一下, 仿佛在回应那男孩儿的话。
夏之余垂眸扫了一眼遮的严严实实的布偶,心中有些疑惑。看这阴气的样子已具灵智,但却没有丝毫怕她的样子,是没认出……还是不怕?
只见王勤一手托着袋底,一手安抚似得摸了摸布袋子的顶端,好像在抚摸小孩子的头。
另一边, 陆沅晴的视线也跟着王勤的手挪到了他的脸上, 看他唇角微微上翘, 显然是发自内心的喜爱怀中抱着的这个布偶……
她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一下子往前伸,抓住女儿的,朝她摇了摇头。
本来只觉得那布偶怪怪的,现在是连着这孩子一起觉得阴恻恻的有些吓人了。
夏之余拍拍她妈手背,朝那孩子依旧笑得和善,“那勤勤拿着哥哥的伞,是不是要给哥哥打伞呀?”
“是的呀,大大说哥哥不能晒太阳。”说到这里,勤勤忽然想起什么似得看了一眼门外,嘴角翘起的那点小弧度也“刷”地收起来了,“阿姐我要走了,大大要等着急了。”
随着勤勤的目光,缠在他身上的阴气也随之一起朝门口窜去,蠢蠢欲动,好似要离开一般。
“诶,快去吧,把伞拿好别再落下了。”
“恩!阿姐再见!”
夏之余目送那孩子走远了,待人一走远,陆沅晴就忍不住扯扯她闺女儿,压低声音说的隐晦,“余余,又是那、那种事啊?”
一颗心被高高吊起几乎抬到嗓子眼了,陆沅晴忍不住按着胸口,这会儿的感觉,让她想到从前余余还不是灵司的那些日子。
那时候,女儿总是嚷嚷着能见到奇怪的东西,偶尔身上也会莫名其妙地青一块紫一块。她什么都看不见,便觉得吓人,寝食难安。
一切在余余成为灵司后有了好转,经历过一段提心吊胆担心受怕的日子后,她对女儿的工作逐渐熟悉,有些过去难以理解的事情都有了解释。
可今天不一样,明明是女儿熟悉的领域,但出于人的本能,陆沅晴感受到了危险,她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受到害怕了。
这样主动的去触碰,谁也不知道、余余也无法清楚解释给她听的事情。
“对。”那边夏之余点点头,浑然不知她妈在想什么,拿过旁边的味碟替俩人倒上醋,看起来没把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样子,让陆沅晴稍微安心了些。
“我本来觉得那孩子可能有危险,但后来听他说的,里面的事情比我想象中要复杂的多,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给我这个外人听的,咱就不用管了。”
“对对对,咱们不管。”话说的有些急,让夏之余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陆沅晴也没掩饰,看眼门外,那爷孙俩还站在门口说话,好像老人正在训斥那孩子。她看在眼中,将话直接摊开了说:“那家人的事稀里糊涂的看起来就害怕人的,你还是少沾惹点为妙,你做那个工作是没有办法的,但也没主动去招惹的道理。”
她按下闺女儿一直拿着筷子拨弄面的手,看着她眼睛认真道:“我希望,也想保证你的安全。”
被突如其来的认真吓到,夏之余弯了弯唇角,同样认真地回望她的眼睛,“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正认真许诺的夏之余没有注意到,门外,王勤撑开了那把蓝黑色的伞,将自己与布偶牢牢地罩在伞下,与那老人一同过马路。
一缕阴气从伞下阴影中窜了出来,不惧阳光下自身一点点消散,飞快地往西边窜去。
……
来的时候刚好赶上了中午吃饭的最后一波高峰期,她们坐下了,基本后面也没什么人再进来了,耳边交谈嘈杂的人声也渐渐小了下来,配着时不时吹来的一阵凉风,就显得很是舒适,俩人吃饭的速度也一下子慢了许多。
二人点的菜充满了上海本地菜的特色风味,无论是油爆鳝丝面,还是浸着肉汁的小笼包馅儿,都含着股甜味儿。
<strong>auzw.com</strong> 夏之余口味以北方为主,还真有些吃不惯这甜味儿,总觉得有些过了。倒是陆沅晴,吃着味道觉得刚好。
口味差异让这俩人一聊,夏之余这地理学渣才知道,原来她妈老家瀚城是南方城市,她从小在南方长大,口味自然偏甜。
一来二去的,俩人从地理扯到学习上,又紧接着联系到中考,让陆沅晴好好地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