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出了事,家里也要闹翻天了,大儿子的事情,他实在不愿意再经历一遍。
顾长安一说话就扯到伤口,又不是自己媳妇,对着亲爹干脆闭着嘴轻点了下头。
“行了!你没事我也好回去给老爷子交差了,我在这耽误时间太久,下午就得走,那个孟椿啊。”
顾维徳看向孟椿,“我找了个人来照顾他,你歇歇,这些天你也不好过。
臭小子!一天天的净让人担心了,连累着你媳妇也跟着提心吊胆。”
顾维德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骂了顾长安一句,骂归骂,眼里的心疼却不似作假。
顾长安闻言,缓慢的转头看着一旁的孟椿,“瘦了。”
顾维德还在这,孟椿轻咳了一声说道:“爸也瘦了,爸亲自去下面找的你。”
顾维德算是看明白了,合着眼里就没有他这个老子,只有自己媳妇,沾了儿媳妇的光他才能听见这臭小子说话。
“我走了,有事打电话。”
他在这也是多余,更何况他这个身份,手头的事情多,在这耽误的几天,还是扛着上面的压力在坚持,现在人找到了,他马不停蹄的就得走。
孟椿站起了身,跟着顾维德走到了外面,“爸我送送你。”
“你回去吧,长安还得麻烦你多照看,这次也多谢你了,这次匆忙,替我向你父母问好,等回去,一家人坐一起吃个饭。”
顾维德在路上已经派人了解清楚情况了,知道是商平洲找到了人,他心里清楚,要不是孟椿,他不会去找。
无论如何,长安这次能找到,还是多亏了孟椿这一家。
孟椿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走远,才回到了病房。
顾长安重新闭上了眼睛,躺在病床上了无声息的样子,看的孟椿呼吸一紧,忙上前听了听他的心跳才放心。
知道他是伤得太重了,刚才能醒来就不错了。
他身上都是伤口,就连手上都布满了伤痕,好端端的人伤成了这样,孟椿鼻头酸涩,紧紧咬着唇,生怕自己哭出来。
“小椿。”
孟椿听见叫她,连忙仰头将泪憋了回去,转过头看见林秋谙和一个年轻小伙子,张了张口,对着林秋谙还是叫不出‘妈’这个字。
“这是顾首长找来专门照顾长安的,叫雷子。”
林秋谙指了指身后的年轻小伙,刚才出去顾维德就是跟林秋谙说的这事,顺便感谢他们,林秋谙对这家人印象好了不少。
她女儿脚也伤着,要真让她女儿去照顾人,她头一个不乐意。
孟椿打量了雷子一眼,皮肤黝黑,个子中等,看着是个憨厚老实的,既然是顾维德找的人,也没啥不放心的。
孟椿伸出了手,“你好,同志。”
雷子伸出手,赶紧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才握上了孟椿的手,“你好你好。
你们放心吧,照顾人我有经验的很,我娘身体不好,我从小就照顾她。”
雷子刚将提着的包袱放下,手脚麻利的提着暖水瓶,憨厚一笑,“我去打水。”
等人走了,林秋谙才往前探头看了眼,这就是让她女儿牵挂的男人,模样倒是好,她收回目光,拍了拍孟椿的手。
“你的脚等会还得换药,让雷子在这守着。”
孟椿不放心病床上的顾长安,“我想在这守着。”
病房里除了昏迷的顾长安,就只剩下两人,前些天孟椿过的行尸走肉,现在心安下来,才有空仔细看了林秋谙一眼。
这些天林秋谙也憔悴不少,孟椿眼里复杂,“你们回京市吧,我自己在这就行。”
林秋谙却道:“小椿方便跟妈妈聊一下吗?”
之前人找不到,孟椿状态也不好,林秋谙还没好好的跟女儿说过话,她心里罕见的紧张起来,生怕孟椿拒绝。
正好雷子打了个水回来,孟椿交代了他一句,率先走在前面,“去外面说吧。”
有些事情也该好好说说。
林秋谙跟了上去,医院嘈杂一片,孟椿干脆走到了医院外面的小花园里,这几天阳光出来,照的人暖烘烘的。
林秋谙目光怜爱的看着孟椿,开口道:“一眨眼,我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这轻飘飘的话让孟椿忍不住一刺,“不是一眨眼,是整整二十年,这二十年我吃不饱穿不暖,大冬天我穿着单衣被赶出家门,大夏天让我顶着烈日捡废品补贴家用。
我不干活就要挨打,被算计被辱骂。
反抗就会有一堆人说我是白眼狼,就因为所有人都说我是孤儿,所以我就要感恩戴德的接受郝红梅一家对我的奴役。
在你眼里的一眨眼,在我这里是无比艰辛的二十年,这二十年我不知道什么叫做父母,我只有我自己。”
孟椿想象过见到他们的画面会怎么样,她以为她会激动的接受他们,摇头对他们曾经选择事业抛弃了她不在意。
可是她试过了,她做不到。
他们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
林秋谙心如刀绞,像是被人揪住了心脏泛着疼意,上辈子她知道女儿吃了很多苦,都没亲耳听女儿说来的冲击大。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