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
那个男子闻言,微微一笑。
不同于段誉那温文清越的声音,男人的声音低沉而粗犷,他沉声说道:“你说的对,这地方既没有名,也没有姓,更没说谁能来谁不能来。不过凡事皆有先来后到,我先在此休息,你又为何口出恶言?”
千岁忧一双晶亮的眼睛看向他,片刻之后,她脸上流露出歉意,用娇软的声音说道:“抱歉,是我不对。你能别怪我吗?”
段誉:“……”
刚才岁忧妹妹还一副要跟对方找茬的模样,怎么如今又变成了一只无辜小白兔的模样?
男子掀了掀眼皮,眸光落在千岁忧的脸上。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下,林中的光线并不明亮。可对习武之人来说,黑暗中视物并非难事。
少女一袭红色的衣裙,眉眼灵动,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模样。
男子笑了笑,声音缓而沉,“不会怪你。”
少女闻言,顿时眉开眼笑,“你真好。”
男子瞥了她一眼,扔下一句“告辞”,人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千岁忧看着男子离去的方向,半晌,才可爱地叹息道:“他长得真好看,我喜欢这样的男人。”
在旁边的段誉闻言,差点没有被她大胆的言辞吓得摔倒在地。
千岁忧侧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长得英俊帅气,我见到了心生好感很正常啊。一见钟情这种事情,段誉哥哥也做得很顺手,有什么好奇怪的?”
段誉被她的话一噎,“我、我什么时候对别人一见钟情了?”
“你对王语嫣难道不是一见钟情?对了,还有修罗刀的女儿木婉清,你不知道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时,不也因为看到她的容貌所以情不自禁?”
段誉震惊了,“你怎么知道我和婉妹的事情?”
段誉在被鸠摩智掳到江南之前,也经历了一些事情。他因为不愿意习武离家出走,离家出走后就到了无量山,在那个地方,他遇见了钟灵,后来又因钟灵被无量剑的人捉住,所以他去找人求助。求助的途中就遇上了面蒙黑纱的木婉清。
木婉清是修罗刀秦红棉的女儿,从小隐居在山里。
可也不知道秦红棉是什么心思,她生下了女儿,却隐瞒女儿的身世。
秦红棉与木婉清师徒相称,并且要木婉清蒙上面纱,不得让男人看到她的容貌。若是有男人窥见她的相貌,那个男人就得娶她为妻。
一番际遇,段誉不仅见到了木婉清的容貌,而且还让四大恶人中的南海神鳄拜他为师。
可就在段誉和木婉清得到大理皇帝以及父母的祝福时,秦红棉出现,告诉段正淳木婉清其实是她的女儿。
少女时的秦红棉曾经与段正淳有过一段情,风流倜傥的镇南王段正淳与佳人一夜缠绵后回到大理,而秦红棉珠胎暗结。
十几年过去,谁知道两人还有再度相见之时,又有谁能料到,他们的子女不仅相恋,还要结为夫妻?
想起那些事情,段誉心里简直百味杂陈。
可这些事情他从来也没说,千岁忧怎会知道?
可千岁忧却端着一副世外高人似的范儿,摇着手指跟段誉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段誉哥哥,秘密说了出来,就不会再是秘密。我虽然年纪比你小些,可我知道的事情,不比你少。”
段誉默然,心想可不是么?他现在怀疑千岁忧是不是对他的祖宗十八代也了若指掌。
那岁忧妹妹岂不是个千年妖怪?
心中的想法越来越离谱,段誉赶紧摇了摇头,然后问千岁忧:“既然你知道得这么多,那你知道方才那个男子是什么人吗?”
千岁忧摇头:“不知道。”
段誉:“我还以为你通晓天下事呢。”
千岁忧:“我虽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你和我都打不过他。”
自己到底几斤几两,段誉是很清楚的,他的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靠着凌波微步不过也是勉强逃命而已。但千岁忧在曼陀山庄的时候轻而易举地将王夫人擒获,而且又会驭蜂之能。虽然方才那个男子顾盼间确实颇有威势,可千岁忧天不怕地不怕,连鸠摩智那个恶和尚她都招惹了,刚才面对全冠清那几人的时候,也是无所畏惧的模样,段誉觉得少女即使将天捅个窟窿出来,也是面不改色的。
可她居然会说打不过刚才那个男子?
那个男子看着不过三十左右的年龄,难道那个他比鸠摩智那恶和尚还厉害?
段誉还在思量着,就听到千岁忧徐声说道:“我虽然内力不算高深,但师父说我也能与江湖上一流的好手相比拟。习武之人,时常都会有警惕之心。若是我警惕之时,若非一等的武林好手,想要在我跟前隐藏气息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可刚才那个男子,隐藏得滴水不漏。要不是他随意翻了个身,我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段誉听得瞠目结舌,“你时时都要想着周围有没有人,难道不累?”
千岁忧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是习武之人该有的警惕,是一种本能。你内功那么好,要是会用的话,即使不用特别去留意,也是会察觉的。”
少女说着,站起来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