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终究慢了一点。她被余下的灵浪扫中,身形微顿,双掌被削得皮开肉绽,鲜血汩汩。
温流光见状眼中光芒更甚,她的发辫被打散了,有一根被半道扯断,上面缠着的彩色绸缎无声飘落。
但这场搏击中,温禾安先受伤了。
战斗和战争都是一样的,讲究的是个气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正是温流光乘胜追击的时候。
温禾安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甚在意地甩了甩还没止住的血,转而在寒月的余晖中站直,看向一品春的方向。
温流光意识到什么,跟着扫了一眼。
这一眼,眼瞳里就映入了火光冲天,信筒飘烟的一幕。
她捏着手里的软鞭,瞳仁像猫一样震缩了下,旋即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一品春确实出了意外。
在温流光与温禾安大战之际,三道鬼魅般的人影闪出来,他们目的明确,直奔那被吊起的十二人。
被留下看押这群人的长老突遇这一幕,只是一惊,随后立刻出手,从胸膛里挤出冷哼怒喝之音:“宵小之辈,果真上不得台面,净干这等不入流的偷袭之事。”
“呱噪的老废物,这么多年也没长进!”
月流二话没说,轻轻松松举着银月弯刀向前砍杀,她身上自有一股万事不怕的狠意,年轻气盛,攻击大开大阖,一时之间,竟真与那两位九境缠斗在一起,一柄弯刀同时拦住了前赴后继要赶去增援的执事们。
两位长老冷笑连连:“你以为凭你们两个,能破开这锁——”
话音才落,便听那捆住十二人的巨石之后,传来爆炸般的炸响,霎时地动山摇,那两位不出手,只捞人的沉默人士用灵光罩住了那些受了刑罚,半死不活的人,而在余震之后,众人只听到一道清脆的声音。
“咔哒。”
——是锁链掉落在地的声音。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外面的两位长老回过神,等里面隐藏的,号称是家族派来的那两位急急赶下来时,那两位哑巴黑衣人已经在原地开了空间裂隙,只是眨眼间,就卷着那十二位踏了进去。
月流重重地哼了声,在裂隙合拢的最后一刻还要提刀反斩三刀,唇齿相碰,看向他们时,眼神厌恶又平静:“我最讨厌自负愚蠢还不自知之人,我家姑娘也是。”
空间裂隙消失在众人眼中。
剩下两位长老面沉如水,他们面面相觑,仍是不可置信,声音粗嘎沧桑:“方才……他们上哪找来的人!”
一位一直在楼里观战那边,叩开了第八感年轻长老紧皱着眉打断他们:“不是别人,是温禾安的气息。”
他无比笃定。
可若是如此,现在在和温流光交手的
又是谁?
不。
毋庸置疑,那才是真正的温禾安,只有她能在温流光手下周旋如此之久。
倏的,这位长老猛的甩袖,厉声吩咐:“是铭印——快去支援少主!”
涟漪结界内。
温流光漠然收回视线,她眼皮抽动了几下,手中红鞭因为感受到主人暴涨的怒意而不受控制地扭动,她任由这鞭子垂在地面上,只抬眼看温禾安:“这又是你的什么手段。”
绝对不可能有顶级九境出手帮她。
“一群难堪大用的废物,救走就救走了,我拿他们有什么用。”她逐步逼近,和四位蓄势待发的长老配合着将温禾安合围起来,一字一句道:“将你逼出来,才是我的目的啊。”
温禾安侧首看着这一幕,脸上反而轻松很多,听了温流光的话,她颔首,竟还笑了下:“我知道。”
温流光脸色彻底阴沉,周身气势更为可怖,掌中猩红长鞭表面有液体开始流动,它像熔岩,悉数融化,而后一点点渗入她的肌肤。
一条弯曲盘旋的,半数身躯沉入熊熊火海中的红色巨龙在她身后露出虚影,这道虚影睁眼时,仰头尖啸,獠牙森森,如此威势之下,空气变得浓稠,隐隐扭曲,好像承受不住这样的攻势。
她讨厌眼前这人露出这种好像事事都在掌控之中的表情。
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如此,她从来也不配,一个当过阶下囚的弃子而已。
若说方才是正儿八经的较量,现在就是化繁为简,真正的生死之招,这才是属于顶级九境最强的攻伐之力。
温禾安温和阖眼,浑身灵力往她受伤的双掌上凝聚,因为灵力太过庞大,她才受过伤的手掌因为难以承受而不断地裂开,血肉翻卷,她不为所动,直至一只通体雪白,只有指头大小的冰雪之蝶出现,方才停手。
冰雪蝶轻轻振翅,停栖在她的指尖,纤尘不染,圣洁无比,温热的鲜血没法给它上色,鲜红与纯白的对撞来得更为极致,有种触目惊心的美感。
但此刻结界内的人,包括温流光在内,没人觉得它美。
因为谁能感受到自它身上散发出来,丝毫不逊于火龙的气势与威压,难以抵御。
温禾安手指在半空中朝前送了送,像是在逗弄这只冰雪蝶一样。她眼中是轰然下落的火龙,自己却不甚在意,只是扫了眼四位长老和温流光,轻声问:“先前以多敌少,威风耍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