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熙心里一动,一抬眼看过去,正对上贺重瑾静静的眼神,还有眼底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宠溺笑意。
景云熙:“……”
完蛋了,这人的眼神应该是得了这张脸的便宜,攻击力瞬间加倍,她心里似乎哪里被攻破了一点,一种发自内心的欢喜登时就冲了出来。
“云熙公主?”大约是被她看得有些不安,贺重瑾轻声又道,“怎么了?”
“咳咳!”
景云熙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人,一旦某种念头在她心底拿到了通行证,她就会立刻实施出来,这时听贺重瑾问完,她一笑道,“你以后不要这么叫我了——我听着有点怪怪的!”
贺重瑾微微一怔:“……元长公主意思是……”
这位是要跟他生分了么?之前说好的他也一直这么叫,难道要他重新叫回元长公主?!
“她们都叫我夫人,”
景云熙强装淡定道,“我可是明媒正娶的侯夫人。”
还是天子赐婚的!
贺重瑾神色一动,一时间觉得心像是忽而跳到了喉咙,嗓子有些发紧,顿了顿后轻轻道:“夫人!”
景云熙莞尔一笑:“侯爷!”
旁边紧跟着的白杏和林嬷嬷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楚,愣怔之后登时欢喜不尽,但也不敢表露出来,死死压着才没失了恭敬规矩。
“咦?”
这时,陆子璋正好凑过来要说什么,一见贺重瑾不由诧异道,“你这是怎么了,脖子都红了!身上哪里觉得难受么?”
说着连忙过来就要给贺重瑾诊脉。
“不必!”
贺重瑾一摆手,拒绝陆子璋道。看着抿着嘴直乐的景云熙,耳朵更是跟滴血似的红,配上他强行的淡定平静,整个人越发显得有点不对劲。
那边一直对着赵文晟虎视眈眈的卓嘉,一下马也瞧见了这边的情形,疑惑扫了一眼贺重瑾,又扫了一眼景云熙后,不由轻哼了一声。
“姐!”
卓雪宴抱着一只鹅跑了过来,“快看,这鹅比夫人园子里养的个头还大!”
“鹅鹅鹅!你就知道鹅!”
卓嘉恨铁不成钢道,“晚上你去跟鹅睡吧!”
卓雪宴:“……”
他姐这是脑子抽风了吗?!难得出来消遣一会儿,夫人肯定又会做好吃的,他姐高兴一点不行么?!
这时,景云熙一行人都先进了这个四合院。
正房提前过来的下人已经收拾出来,将景云熙的寝具一一也都安置好了,屋子内墙大约是新裱过的,看着是糊的崭新的鹅黄锦纱,很亮堂。
窗纸也看着是新换的,干干净净,大约是景云熙说过干净利落就行,帘幕也用了简约的素纱轻绸。
摆件除了梳妆匣子等一片外,就是一个宣炉,这时早已熏上香了,满屋子都是淡淡的香气。
“挺好,”
看着有些忐忑的管事婆子,景云熙笑道,“辛苦了。”
管事婆子受宠若惊,领了白杏给她的赏钱惊喜无比地退了出去。本来她们这些庄子里的下人,听说侯爷侯夫人要来,担忧的好几宿都睡不好了……
因为有人早在侯爷大婚时,就打听过,说是那位侯夫人极是难伺候的,虽说爱礼佛,但罚起下人来毫不手软,待人最是苛刻不过。
她们这些庄子里的奴仆谁不担心?!如今见了夫人,却和传言中一点也不一样……
虽说威严是有,但说话那么和气,对着这个旧庄子,身为长公主的金枝玉叶,竟然没有半分嫌弃,还赏了她!
“夫人,”
这时林嬷嬷过来小声道,“侯爷的寝处,就安排在了这套间外阁,夫人觉得这样安排可好?”
元长公主自然要住正房,但这院子毕竟不是侯府那样的深宅大院,小院子里安排诚远候去住西厢就不太合适了,再说还有卓家姐妹、陆子璋以及赵文晟,都要在这里安排下。
“行!”
景云熙一笑,看了看就跟她的寝居隔了一个镂空花隔的外阁间,“这样就挺好的。”
她坐在这里,就能看到外阁的床榻……真挺好!
“我换了鞋子出去走走,”
景云熙笑着吩咐红杏道,“把我的跑步鞋拿过来吧!”
红杏笑着应了一声,连忙拿过来一双厚底的鞋子。这可是夫人之前跟她说过了样子,她又去找了针线嬷嬷一起琢磨,才做出了这样几双鞋。
厚底,且带着夫人叫鞋带的那种带子,穿过洞洞后那么一系,她和嬷嬷当时穿上试着做出来的样品后,都感觉十分奇妙……
走路好舒服,尤其这样系了,鞋子感觉十分服帖,即便跑起来也是稳妥的,敢放开了小跑。
景云熙换过鞋后又将外面的大衣裳脱了,只穿了利落的比甲,就走了出去。
“夫人,”
红杏忙道,“这边山风凉,夫人还是披上件披风吧!”
景云熙摇头:“活动活动不会冷。”
说着,一笑又吩咐道,“找这里的人拿个小草筐子,咱们一边走走,一边摘野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