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君突然就晕了过去,项籍举着大羊腿的手顿了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羊腿真的很好吃,为什么昌平君会晕倒?是饿晕的吗?
羊腿要不要分他?
项伯见状,忙让人将项籍带下去,这段时自己则带人上前把昌平君抬起来,送回房中。
他们现在被困咸阳,虽说看着暂时性命无忧,可这只是暂时的,一旦楚秦开战,他们也是活不下去的。
当然这是最差的结局!
如今看着昌平君短短的时日为了他们奔波,头上都有了霜色,项伯心中就更是自责。
项伯想着当时如果刚发现籍儿偷偷跟上来藏在随行箱子里的时候,不管是不是已经出发,就该把籍儿送回去,再谈其他的。
可是如今他也知道,后悔无用。
籍儿不过五岁,项伯不怕死,可是他想项籍活着,父亲专门说过,项籍是项家的未来。
项家人,本就属于战场。
“公子然并非常人。”被人一抬,昌平君其实就有些清醒,缓了缓,睁开眼看着项伯虚弱道:“要速速送籍儿回楚,不可再耽误。他年纪小,常此以往,恐……”
项伯跪在地上行礼道:“公子所言甚是。”
“因十九公子然,王上已经拒绝于楚联姻。更因为公子然,秦王怜他丧母,故便是我笼络再多朝臣,秦王也不听谏,此事已经不能再等。”
昌平君随即闭上眼睛,项伯跪在地上,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
项伯只觉得自己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之时,突然听到昌平君道:“吾儿熊羽比籍儿年长三岁,但身形相似,这几日你找个时间让籍儿习武时受些伤,特别是脸上。”
说到这里昌平君深吸了一口气,坐起来,看着项伯道:“秦军兵临易水,王翦老而凶猛,燕王心生恐惧,已经派人来求和,不日就要抵达咸阳,到时候我将羽儿送过来,你……”
“你们自焚祭天……”
项伯流着泪,跪在地上哭道:“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大公子……大公子,老臣死不足惜,可……公子义……我项家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禁言!我心意已决,楚国可以没有我这个昌平君,也可以没有你,但是项家必须传承,籍儿生来神勇……未来会是我楚国猛将。”昌平君说完就闭上眼,两行清泪留下。
他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儿,但是更知道轻重缓急。自己说得好是自己放弃王位,但实际确是年少质于秦,自知自己不得宠,在楚国早就没了属于自己的位子,所以给自己一个不与弟弟相争的好名声罢了!
说起这个,他其实还跟羡慕秦国王上,羡慕他回国之后越过受宠的成蛟成为秦王。也羡慕燕太子丹……
而如今,自己这一脉回到楚国,只会重新引起王室动乱,昌平君擦了眼角的泪水,轻笑一声,嘲笑自己到现在,还在想着无望之事。
项伯垂着头,双拳紧握,
然后深吸一口气,重重的一下接一下的磕着头,直到流血也没有停下来。
“行了,这几日我就不会过来。”昌平君起身,准备回家歇一歇。
走到门口的时候,昌平君顿了顿,道:“以后便让籍儿化名项羽,让燕老将军悉心教导。”
项伯嘴巴动了动,到底没说出其实项籍的字早已定好,就是一个羽字,不过没有对外言明而已。如今……这难道就是上苍的安排?
昌平君走后,看着他的背影,项伯心中的自责跟愧疚达到了极限。
嬴政对于昌平君这段时间的急躁很了解,原本还想给他一个机会,但是在得知他找了淳于越之后,叹口气,知道自己又将会失去一个良臣。
“然儿在哪里?”嬴政此生最厌恶的就是背叛,如今昌平君这个秦国国相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他心中就起了杀戮之心,但在此之前,还是想确定幼子是否舍得放弃项家子。
内侍垂头恭敬道:“十九公子方才下课,说要去骑马。”
嬴政起身,准备去看看。
一路走到校场,嬴政却未看到自家儿子,便看了内侍一眼。
内侍忙上前打听,才知十九公子骑的马儿受伤,十九公子突然就跑去找在工坊造纸的墨家人了。
“怎么不行了,马蹄不就跟人的指甲一样时常修剪吗?你剪指甲会疼吗?你怎么这般迂腐?脑子一点儿弯都不会转。给马儿的蹄子弄个保护壳而已,有那么难理解吗?”
因为造纸事关重大,这里戒备森严,李然虽说提供了造纸术,看过几眼之后,就再不怎么感兴趣,这次过来也是把人叫出来,因此嬴政到门口就听到儿子不满的声音。
“不是草民不会做马蹄铁,只是公子说的这个铁脆,不适合钉马掌。”墨家巨子忙解释道。
他是被强请入咸阳的,原本所以的不满在见到造纸术之后,就没了。对于李然自然也很有好感,总想拉他入墨门,因此态度极为温和。
“铁里面有杂质,你高温锻造之后,找人拿重锤将铁里面的杂质敲打出来,不就好了。”李然听阿娘之前吐槽现在的青铜制品,经常使用,特别是用它做饭很危险,容易中毒。
“如何高温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