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历了半年回咸阳的扶苏,一进城就被那干净的马路所惊到。
如此干净平整,这……怎的不似凡物?
这是发生了什么?
自己才出去半年,怎么咸阳就大变样了?
咸阳城有四个城门,扶苏跟尉缭是从西侧门进来的,这里的守城士兵尉缭已经打点好了,有他特制的令牌,不需要排队。
进来之后,扶苏就要发现有些不对,今日咸阳城的人似乎有些多,尉缭在城中的宅子已经被推了修路,里边还有不少的树木,而修好的路却用潮湿的草席覆盖。
正在他发懵的时候,就听说王上车架将至,然后人群突然涌过来,他就被挤在中间,进退不能。
再然后……就是草席揭开,露出湿润又坚硬的平整路面。
扶苏是真的震惊,这路……好平好漂亮……
震惊中他听到了身边人的议论。
“这次修路比上回快了一日,而且越发好了。小公子说混上沙子更坚固防滑,看来是真的。这沙子挑的可真好呀!”
“我倒是觉得一样好。”
“这路修的又宽又好,住在路两边的人可算是享福了。”
“不不不,原本占道的人家才是享福,王上不光让人给他们补偿了新的地皮,而且补偿的银钱至少能再盖两做宅子。”
“虽然补偿的不少,但都没有现在的地方好。也是可惜。”
“说什么呢?王上亲自下了王令,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亲戚的主家原本有两个儿子,这下重新给两个孩子一人盖一座多好?”
“就是,王上已经够仁慈了,再不满足就不是秦人,什么玩意儿?再说我还听说因为修路被拆迁的人家,若是没有好宅基,还可以去申请红砖盖房。”
“什么?砖房?我的乖乖呀!什么样的人能住砖房?我家那个烟囱,我阿母每日都要擦一擦,稀罕的跟什么似的,这要是砖房……不能想,不能想……”
“咱们的日子有盼头,家家户户种了土豆,虽然不多,只有几株,但是长势听说都很不错。还有火炕,还有这么好的路,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都是王上的功劳。”
“嗯!还有十九小公子,我听说,所有公子之中,只有十九公子最像王上。”
“那还用说?只有他是秦女所出,自然更像王上,更会体谅咱们秦人……”
“谁说不是呢?十九公子最是平易近人,我隔壁闺女的婆家二婶的娘家侄儿就在禁军,见过十九公子,听说他很是勤奋,而且天生的将才,虽然年纪小,但是在军中从不懈怠,很是努力。”
“我也听说,听说十九公子武技非常高。三五各老兵都难以近身。”
“嘘……说路,莫说这些。王室的事情,岂是咱们可以随意乱说的?”
“……”
扶苏在人群中听到这些话,心里其实是又震惊又自豪,秦国一日日的变好,一日日的强大,
天下黔首都认可父王,他很骄傲,至于对幼弟,一想到弟弟的奇思妙想,他身为兄长也是与有荣焉的,但同时又越发好奇面前的马路。
因此在王驾经过的时候,他实在没忍住,就踩了上去,然后立马被人围着骂。
嫌他脏,嫌他没眼色,来看这么好的路都不知道把自己洗洗,难道不知道小公子喜洁吗?不知道小公子给茅厕的地上都要铺水泥吗?这么脏是对小公子不满吗?
要不是他一口地道的秦语,加上尉缭及时保护,说他是刚从乡下回来的,扶苏猜测自己都要被怀疑是别国细作或者亡国余孽了。
就在被骂的时候,扶苏看到了王驾上的马车帘子动了动,露出一个熟悉的面孔,然后对方看到他,甚至给自己了一个笑脸,然后就直接拉上帘子。
“这是亲弟弟?()”扶苏张张嘴,刚才还为弟弟自豪骄傲,现在……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尉缭拽走了,再不走,估计他们都要被人揍。
索性尉缭在城中的宅子不止一所,于是重新回到新的住处之后,两人就知道咸阳城最近的大事儿。
十九公子准备给王上送三十五条水泥马路做今年的生辰礼,路是十九公子试验了上万遍,才找到的方子。
扶苏有些懵,生辰礼?
他父王不讲究这个呀?
也就前年的时候十九弟给父王过了一次,去年不是就没过吗?他去年也曾写信问父王想要什么生辰礼,结果父王只批了两个字:不要。
今年是怎么了?
尉缭看了长公子一眼,心中微微叹口气,去年王上生辰,十九公子就算在外面,还是收集了三十四个自己喜欢的小物件送去咸阳,当时他是亲自见证的。
今年他问了长公子三次,足足三次,长公子都只道父王不讲究。
这是不讲究?不讲究你就不送?
怪不得王上更宠十九公子,这一个将王上放在心上,事事牵挂脸。一个总觉得自己跟父王心意相通,无需俗物。
要是自己的孩子,他也选将自己事事放在心上的那位呀!什么都憋在心里,谁知道你想什么?
长公子败的不冤,一点儿也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