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缭沉默许久之后,突然想到王上问及自己儿子,甚至还说了宫中又跟儿子年纪相仿的女公子,言外之意他也明白,从前是感激,但现在……
深吸一口气,尉缭小声道:“小公子良善,有您在,是女公子们的福气。”
“那是自然。”李然理所应当道:“我的姊妹,我父王女儿是天下定尊贵的女娘,他们的夫婿若是有外心,那我就把这外心给挖了,没的如今秦国如此强大,还要委屈自家姊妹。”
“公子说的是。”尉缭连忙点头。
同时尉缭也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要速速派人回去好好把儿子调教一下。
如果他能安安分分的,娶了女公子,前程自然无忧,甚至只要不出大错,则能富贵荣华一生,就连未来孙儿辈也是无忧的。
但如果品性实在不行,人安分不下来,拿自己就打断他的腿断了这门亲事,也比应下婚事惹祸丧命的好。
“这都是从哪里学的?”嬴政拿着尉缭写的各种试探王离的法子,眉头微皱,不可思议问。
尉缭回道:“好像是欣夫人从前教导小公子甄别女子品行的法子。”
什么白莲花黑莲花,什么白月光朱砂痣,什么表妹青梅,什么通房婢女……
这一个个试炼……看得他都觉得头晕。
如果这些各种类型的女娘都不动心,还要调查身边是否有关系密切的兄弟友人?
这……
自家那个蠢儿子总觉得一关也过不去。
“既然有跟阿姊妹妹她们成婚的想法,自然就不能去看其他女娘。”李然理所应当道。
既然选择跟自家联姻,便是选择了前程,那自然就不能去看其他女娘,这是最基本的节操。
如果做不到,杀了自然也不可惜。自家姊妹的夫婿,便是装的,也得装一辈子!
自家姊妹所嫁之人,绝不能有外心。
至于他们成婚后感情好不好,只要家中姊妹不吃亏就好。
李然这么说了,嬴政眉头微蹙,但也还是点了头。
他虽不在意这些事情,自己给了女儿权势,如果手握权势的女儿还要被夫家欺负,如果被欺负只会唯唯诺诺的承受,这样的女儿……他其实不是很想要。
嬴政不喜欢软弱的女子,自己给了女儿们独立的机会,若是她们立不起来,嬴政就不太想管了。
可如果然儿想要借机表明自己爱护姐妹的心意,嬴政并不会阻止。
不管是拉拢人心,还是对兄长姊妹们示好,他都不会插手。
他知道自己的然儿有底线,其他的儿女日后只要不造反,然儿也不会要了他们性命,这就行了。
“其实家中大姊二姊妹她们都挺聪慧的,我一直不觉得女娘会弱于郎君,不说旁人,就说大姊,曲辕犁的设计上,她也是出了提了好几条建议的。再者还有大嫂,不是贵女出身,甚是秦语也没学多久,可是您看她处理大兄宫中的事务,可曾有半丝纰漏?”
“我一直觉得,不论男女,好用就好。甚至我阿娘,她那般优秀,便是身临逆境,便是误会了您的身份,单身美貌的年轻妇人带着我这个高需求的小捣蛋,依旧将我照顾的很好。”
“父王,您觉得呢?”
见父王问起长姊她们,李然突然觉得胸口有些不舒服,于是随意道。
“确实如此!”出乎李然意料之外的,嬴政很是坦然道:“你说的不错,如寡人的高祖母,心机谋略就比一般君王更强。若她是男子,楚国怎会是如今的楚国。”
高祖母出自楚国,她当初摄政并且处理朝政之时,其心性眼光谋略,就不弱于历代秦王。甚至是与义渠王私通,甚至为其生子,却还狠心诱杀义渠王,灭了秦国西部大患义渠国,就证明世间女娘从不弱于男子。
嬴政从不小瞧任何女子,只是不耐烦应付而已,他不立后,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忌惮,忌惮这些养在王室世家的女子。这些女子生来就会争抢,生于满是阴谋的王室,怎会没有什么手段?
就连自己后宫中的那些嫔妃,平日瞧着柔弱,但是就算自己灭了她的故国,她们如今依旧活的很好。
这般心智韧性,哪里弱于男子?
女子只是娇弱,但是头脑却不弱于男子,他从来就不会看轻任何人。
“只是……”嬴政抬头看着儿道:“非寡人轻视女子,世间有无数聪慧的女子,可更多的是随波如流。一个女子从女娘到妇人经历的太多,太多事情会影响她们的心智,不提身体的柔弱,就说怀孕生子,都能改变改变很多人。”
“然儿,世间大多数女子怀胎十月经历痛楚,损耗自身产下孩儿,她们最好的年华在为夫家延续香火,教养子嗣,往往会忽略自己,将一生荣辱寄托在丈夫孩子身上。”
“权贵之家的妇人如此,民间妇人亦是如此。寡人知你因你阿娘,并不轻视女子,但……人世就是如此。男子并非贵于女子,而是男子会有更多的时间精力充实自己,为自己、为家族谋划,更容易成就一番事业,故……世人会更觉男子尊贵。”
嬴政觉得这就是幼子自幼养于妇人之手的弊端,心思过于单纯。
当然,这不怪然儿。因为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