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这不是明晃晃的抢钱吧?”参加完赏花宴,淮阴县一个富庶的人家,家主出自旧楚王室,为芈姓之人,家主一进门就开始咬牙切齿道。
门人闻言不敢吭声,这个赏花宴,是十日之前郡守府送过来了,当时他们就知道并非好宴,但是却不得不去。
因为送帖子的是郡守亲军,一个个送完帖子得了答复才走,走的时候还警告过,如果不去 ,后果自负。
亡国之然多苦楚,特别是主家这些原本的王公。
为此到了时间,不管愿不愿意,家主不得不去。
可是去了之后呢?
所谓的赏花宴就是捐钱创建官学。
郡守家的小少爷年纪轻轻很是心黑。
嘴上说着钱多钱少就是一个意思,主要是支持泗水郡的教育,培养人才,但是下一步,却要将捐献的银钱数目清清楚楚刻在水泥石碑之上,立于官学门口。
门人听着家主愤怒的叫骂,脑中却是赏花宴上那些人脸红耳赤的争着抢着要捐钱捐物捐地捐房。
别看家主现在骂的凶,他捐款的时候喊得更凶!
门人垂下头,开始思索自己的出路,家主这样的,若不真的低头,日后毫无前程可言。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不止一个府邸,但是不管愿不愿意,背后如何谩骂气恼,掏银钱的时候,都还算利索,甚至每个人都尽量多掏一些。
李然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些人高高兴兴来捐钱,回家就哭唧唧……
不管他们回去怎么无能狂吠,反正钱财到手,李然就高兴。
“光靠这些人捐款绝非长久之策。”李然拿到钱之后,先是说给父王听,随即道:“更重要的是税收。”
嬴政眉头一蹙,税收绝不可能随意改变,如今田律规定的农税就已经很高了,如此下去,绝非长久之策。
“农税不可变,商税却不能不变。”李然没有注意到嬴政的神色,而是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商贾重利,故商税不能少。”李然也不是生意小白,这几年甘炎走商路赚的那叫一个富贵,可是商税却交的不多,十之有一都没有。甚至因为自己的身份,很多时候都是尽赚。
如果自己只是单纯商贾,那没什么,少缴税自己赚的更多,可是自己代表了朝廷,这就并非好事儿了。
只是改变商税并非一朝一夕,李然写了一个章程交给嬴政。
嬴政随手翻了翻,就让人誊抄之后,送去咸阳李斯府中。
对于李斯,嬴政是信任的。
“李斯一生渴求只是权势。”嬴政看着儿子道:“重法便是他的手段。”
李然点点头,对此很是认同。秦国之法学一派时机出自儒家,原是其附庸,只是信奉儒家数百年都不能让秦国强盛,这才有了法家自成一系。
李斯当然是大才,不光是嬴政,李然也坚信。
但是这次权势欲望太高,不提嬴政,就是李然也能看出来。
因为李然提出的儒为皮法为骨的想法,李斯其实是对她有意见的,但是无奈自家父王独断专行,就是支持自己,所以李斯不敢闹。
对于这样的臣子,嬴政给李然传授的御下之法是重用且忌惮。
重用则全力支持,忌惮则是永远留有底牌。一旦发觉无法控制之时,就可舍弃。
“寡人看你身边的萧何甚是不错,李斯在他这个年纪还未得志。”嬴政如今不光给儿子分析李斯,还将朝中重臣基本都分析一遍。
“萧何不错,但是……”李然看着父王道:“就是因为不错,我会重用他,但是绝无全部信任。”
“嗯。”嬴政看着儿子,眼中闪过赞赏,跟扶苏不同,然儿除了自己,从未对任何人有绝对的信任。
然儿更为果断,能舍弃那些无用之人。
说起李斯跟萧何,嬴政不由得想起张良。
他没有杀张良,张良确实大才,但是……嬴政并非他有才就纵容他。
光是恐吓然儿一事,嬴政就不打算放过他。
只是这人还有些用处,嬴政知道他聪慧,似乎也有些神通,对当下局势还有朝政有着非同一般的了解。
但……不能为自己所用之人,终其一生他都会捏在手里。要是自己有什么意外,张良必死,他身边有自己的死士,还是轮换制的,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对方拉拢。
至于他跟然儿的渊源,嬴政不多问,也不想听。自己的然儿都不在意,嬴政就觉得知道了也没有意义。
张良其实也没想到秦王是这样的秦王,跟自己想象的秦王完全不一样。似乎……更有人性……一些。
听自己论及天下时事的时候,很是赞扬,但是只要自己说一句他不想听的,只要提及然儿,身后侍卫就是一个手刀。
被打晕三四五六次之后,张良就学乖了,不在想法子试探秦王底线,毕竟这人完全没有底线,独断专行毫无顾忌。
反正他什么不多,时间最多,比耐性自觉天下无人能级,因此再见秦王,说的都是朝事。
“韩信那小儿倒是不错。”就算身居府邸,没有见过韩信几次,但是每次提及萧何,嬴政总是不由自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