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声气,缓缓说道,“过完年,我就59岁了,已经超过了平均寿命。说得不好听一点,我接下来就算突然病死,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大臣们被这话吓得不轻,蓝贤也慌张地说:“陛下,新年是喜庆时节,请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珀修斯短促一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说话何必要看时节?比如我的父王,不就是在任上暴病吗?他去世的时候比现在的我还年轻好几岁。”
大臣们不知道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完全不敢冒然对答,生怕犯了什么忌讳,一个个只能沉默不吭声。
珀修斯继续说道:“一位国王如果死了,后人一定会评判他的功过是非。我这位「多古兰德二十四世」到底是明主,还是暴君,这个我不会问你们,问了你们也不会说心里话。只有等我死了,我的功过是非才会有后人评判。”
“死其实没什么不好的,死后一身轻,再也不会公务缠身,殚精竭虑,有足够的时间去睡觉。我其实一直在想,如果哪天死神真的来找我,我就坦然接受,入土为安。”
“只是还有一些事我放心不下...不仅是我,你们肯定也放心不下,那是一个终会到来、无法回避的问题——”
珀修斯童中倒映着群臣,嘹亮的声音响彻了殿堂:“继我之后,下一位王是谁?”
没有任何人想到,珀修斯居然会在新年大宴上毫无征兆捅出王储之事,大臣们脸色都是数变,没人敢说话,下意识将目光聚集在了前桌的王子公主身上。
面对王储这种敏感的问题,安德烈,波顿,索兰黛尔三人也都手足无措,纷纷低着头,动都不敢动一下。
珀修斯对三个孩子招招手,示意他们上台,长叹着气说:“现在想想,做父亲是真的难,时时刻刻都要关注自己的孩子。孩子不优秀要费心,孩子太优秀也要费心。”
“就比如我,我现在就很费心。你们说说,我的三个孩子都这么优秀,王储之位你们让我选谁好?”
除了珀修斯的回音,殿堂内再无其它声响,大臣们刚才不敢吭声,现在更不敢吭声,三位被推出来的候选人亦是如此。
“啪。”珀修斯用力拍掌,吓得众人不禁一颤,他打破了现场的死寂,没好气地笑着:“怎么了?为什么都低着头?赶紧说几句话,不然我一个人唱独角戏有什么意思?”
蓝贤犹豫片刻,小声提醒道:“陛下,王储之事太过敏感,历来也都是由先王自己内定,我们必定听从陛下的意志,不敢发表什么意见。”
珀修斯皱起眉头,用一种嫌弃的目光看着蓝贤:“看,书读太多就是迂腐。先王们是那样做的,我就一定要那样做吗?从来如此的事,难道就一定正确?”
“纵观多古兰德立国历史,这片土地出过明主,也出过暴君。明主从来都是兼听四方,有自己的判断力,同时愿意接受别人的意见。反观暴君,无一例外都是排除异己,独断专行。”
“我是国王,是多古兰德的统治者,在座的各位大臣也都是。我不管后世人会不会说我是暴君,至少我不愿意去成为一个暴君。”
“所以,越关键的国家大事,越要王臣群议,而像王储这种会影响以后几十年乃至几百年的事,我更要兼顾各方意见,而不是凭个人喜好想立谁就立谁。”
“说实话我很幸运,历史上有许多国王都没有优秀的子嗣,不得不从一堆朽木里挑选相对不那么烂的。可我的三个孩子,每一个都有王储气质。”
珀修斯起身来到安德烈身边,伸手搭住他的肩,笑着说:“就拿安德烈来说吧,自幼聪慧,政务上的事一点就通,很小的时候就能旁听会议,并从成年起就开始为我辅政,有些事处理起来比我还得心应手。”
“安德烈在民间的绰号,想必大家都听说过——慈王子。纵观多古兰德立国以来24位国王,能被人冠上‘慈’这个评价的有几人?这么优秀的王子如果立为王储,日后加冕继位,想必是万民欢呼。”
安德烈显得受宠若惊,欠身站在那里,口中不停都囔着:“父王过誉...父王过誉...”
珀修斯说完,又走到波顿面前,用力拍着他的肩,用极其肯定的语气说:“再说说我引以为傲的波顿小子,不折不扣的军中大将,常年替父王镇守国门,为人侠肝义胆,满腔热血,身前身后不知有多少赫赫战功,受到无数军人的敬仰。”
“波顿如果继承我的位置,其它方面不谈,至少在军武方面,所有人都可以高枕无忧,王国全境将会像磐石一样稳固,谁胆敢冒犯月桂花的威严,一定是有来无回!”
波顿性格比较耿直,不那么内敛,现在被父王一番勐夸,他脸上的欣喜藏都藏不住,重重锤击自己的心口,对珀修斯行军礼。
最后,珀修斯走到索兰黛尔身前,蹲下身将她搂进怀中,用宠溺的语气说:“啊~还有我的小女儿!跟她的二哥一样聪明伶俐,跟她的七哥一样运筹帷幄,先破丹雨城贪墨大桉,后指挥冰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