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告诉青桃,“你不准和别人说,不然我不理你了。”
“好好好。”青桃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茬,戳他脑袋,“想不到你还挺睚眦必报的。”
“谁让他陷害我。”
这句话谭青槐敞开了嗓子说的,谭青文瞪了好几眼,奇怪的不是瞪谭青槐,而是在盯青桃,眼神极不友善,青桃觉得莫名。
“别管他。”谭青槐哼哼,“落在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他。”
“咱是兄弟姐妹。”青桃给他夹菜,“和和气气的罢。”
谭青文对她的敌意她不清楚从哪儿来的,早饭后其他人出门干活了,洗碗的事落到青桃头上,青桃收拾碗筷,谭青文紧紧端着碗不松手,像和青桃怄气,眼神毒得能毒死人,青桃问他是否有误会他拒不吭声,青桃也不是软柿子,扯着嗓门就喊谭秀才,惊得谭青文立刻松开手。
转头看向门口,见谭秀才黑着脸站在门口,身形颤了几颤。
“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样了,自己来小堂屋领罚。”
谭秀才没有再动手打他,粗暴地罚他抄书,边抄边要他背,谭青文很怕他,和他说话舌头怎么都捋不直,唯唯诺诺愈发让谭秀才火大。
青桃洗干净碗筷烧水给他们泡茶端过去就见谭青文像个小媳妇似的站在桌边,低眉顺目,毕恭毕敬。
“青桃,过来坐着...”
青桃点头,翻起桌上的茶杯倒茶,谭秀才顺势翻开桌上的书与青桃道,“你大哥骄傲自满,觉得自己明年院试绝对能过,给他瞧瞧你的本事。”
谭秀才教青桃写字读书就发现她很有天赋,字称不上工整好看但笔画流畅像握笔多年的手写出来的字,读书堪称过目不忘,读两遍就会背诵了,不仅会背,意思也记在心里,谭秀才翻的是《孟子》。
这本书谭秀才没给青桃讲过,纯属试试青桃的天赋。
他问了四个问题青桃全部答对,谭青文脸色胀成了猪肝色,而沉浸在女儿天赋异禀的谭秀才心情大好,挨个挨个问青桃,像和人探讨文章认真聆听分析,他还翻了有难度的几句,“仁则荣,不仁则辱;今恶辱而居不仁,是犹恶湿而居下也。此话何意?”
谭青文的脸色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了,这个问题是他翻开书谭秀才就甩过来的问题,他回答不上来,青桃能比他能耐不成?
幸灾乐祸的看着桌面,竖起耳朵准备听青桃牛头不对马嘴乱说。
青桃不假思索,“仁就光荣,不仁就耻辱;现在的人既厌恶耻辱却又居于不仁的境地,这就好像既厌恶潮湿却又居于低洼的地方一样。”
谭青文的脸倏地全白了。
谭秀才看到他心里的气又来了,耐着性子问,“你觉得你三妹如何?”
谭秀才咬牙不做声,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自诩聪明科举要比谭秀才走得高,过了县试名声大噪令人备受欢迎,谁碰着他不称赞他几句?他以为自己是谭家最聪明的人,万万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养在乡下的青桃竟比他更聪明。
谭青文难以接受,拿过谭秀才手里的书考青桃, “所以谓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今人乍见孺子将人于打,皆有怵惕恻隐之心--非所以内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此话何意?”
读完这几句,他呼吸急了起来,眼神紧紧锁在青桃脸上。
再难懂的文章在青桃这都会解释出个大概意思来,这话太长,她让谭青文重新读了遍。
“你自己想。”谭青文攥着书的手泛白,语气极冲。
这时,窗户边蹿出个脑袋,谭青槐双手扒着窗棂眼睛圆溜溜的看着谭青文,“大哥,你太欺负人了吧,三姐跟着爹读了不到半个月的书,再聪慧也不可能句句都懂,你故意为难人呢,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那你说说这话什么意思?”
他一直蹲在窗户下偷听。
说实话,他没料到他三姐连《孟子》都读过,明明他爹教的是《三字经》,难道窜书了?
谭秀才也想到这点了,不过要挫挫谭青文的傲气,他没有即刻询问,而是顺着谭青槐的话往下说,“是啊,青桃读书没多久,这道题太难了,倒是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不会连这句都不懂?”
谭青文顿时冷汗涔涔,转移话题道,“那我考青桃其他的!”
他不信,不信谭家同辈孩子里有比他厉害的。
他找出《论语》,故意挑自己认为难的句子问青桃,青桃不卑不亢不紧不慢,甚至回答得比他理解的更透彻。
慢慢的,他面露颓色,“三妹你老实说,你以前是不是偷偷学过?”
“嗯。”青桃没落他面子,大大方方的承认,“以前大哥读书我在旁边偷听,还翻过大哥的书看。”
她能回答上来是占了现代教育的优势,古汉语词典一翻,没有解释不了的句子,通假字也无处遁形,无论谭青文怎么考她都是在自取其辱而已,青桃道,“我到镇上后,每天爹爹教二哥他们我也听着的。”
谭青文却没觉得轻松,青桃凭着偷听就远远甩出他几条街,真进书塾,怕无人能及。
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