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她无奈叹气,亲昵地捏了捏罗澜的脸,但很快放下手来,又变成了端庄优雅无可挑剔的贵妇人。
“好吧。这两天我跟你爸要操心你爷爷的葬礼,以及罗家的一些事——过两天好不好?过两天,我就带你去庄园接外公。”
罗澜终于满意了,喜笑颜开,松开章文静的手便高高兴兴地回到病房的角落里安静坐着,自顾自低头玩手机。
章文静望着罗澜离去的背影,思考片刻,拿出手机,向某个号码发出了一条消息。
“今晚十二点,来见我。”
轰——
倏尔,窗外电闪雷鸣。
狂风骤起,杂乱的气息汹涌而至,从窗外灌入走廊内,那冰冷的温度,令不远处高级病房内不断升温的争吵都降低了一些。
章文静皱起眉来,握紧手机,下意识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
雷声越来越响了。
虞风也越来越心虚。
“那个……”变回人形的虞风挪动着屁股,从距离罗拂位置遥远的树上,一点点挪到罗拂附近的大石顶端,心中忐忑,声音虚弱,“老板,我们在打雷天蹲在树林里……真的好吗?”
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都知道,打雷的时候,不要站在树下,也禁止在山顶或者高丘地带停留。
但如今的虞风和罗拂二人,一是跑来了海城郊外的山丘上,二还蹲在树下。如今天上电闪雷鸣,他们二人杵这儿就像两根等着挨劈的引雷针,换谁谁不心慌?
“虽然我们是修士,但也怕雷劈啊!”
又不是渡劫,谁会主动找雷挨劈?
虞风忧心忡忡,罗拂却压根懒得理会他,只自顾自在地上画着法阵,直到被虞风叨叨得不耐烦了,才不高兴地投去一个目光,道:“我都跟你说了让你在市内等着,我一个人来捉黑风就行了,你非要跟来。既然如此,你就给我在边上安静蹲着,不要啰嗦!”
虞风梗着脖子,道:“世上怎么有老板在前方冲锋陷阵小弟在后方等待消息的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更何况,没了我这个诱饵,黑风又怎么会顺利扑进老板你布下的陷阱里呢?我这是为老板你着想啊!”
罗拂呵呵一笑:“怕死就直说,扯什么乱七八糟的遮羞布!”修炼入梦游星决的都是正面战斗力不如鹅的渣渣,还一脸豪迈说要当诱饵,莫不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魔门就要有魔门直言的胆气,哪怕当真怕死也没什么好掩饰的——下次再胡说八道我扣你工资!”
虞风当即低头:“对不起老板,我怕死,我错了。”
罗拂这才满意点头。
她直起身,将手上色泽黯淡的石头随手一扔——而在十分钟前,这块石头还是一块水色上佳的翡翠——然后微微低头,一寸寸巡视着自己画下的法阵,目光在黑夜中丝毫没有受到阻碍。
直到罗拂确认整个法阵就如同她预计的那样完美无缺后,她才露出轻微的笑意。
“那么现在,万事俱备——”
虞风抖了个机灵:“只欠黑风?”
“傻不傻?”罗拂瞥了虞风一眼,似笑非笑,“他不就在你身后吗?”
而这一扑也正好救了他的小命。
只见下一刻,虞风原本所在的地方厉光一闪,如水的寒芒竟映亮了半边山头!
“不错,不错!”
苍老的怪笑声响起,黑暗的阴影中,一团黑雾翻腾着,随着天边的雷声一点点飘上山坡。
这团黑雾从肉眼看来,实在是奇怪极了,因为它分明是由一团半透明的黑烟组成,但在它飘动间却能隐约见到一张朽木般的面容和近乎神圣的萦绕金光。
邪恶诡谲阴森是它;圣洁浩然正气也是它!
虞风变了脸色,一眼认出了自己的仇人:“黑风老魔!”
那团黑雾桀桀笑着,浮出一张老朽的面容,但却连眼风都没给虞风这手下败将一个,而是沉沉地盯着罗拂,声音如雾般渺渺,讥诮道:“本座早就知道,这世上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可叫本座没想到的是,小姑娘你倒是很有想法,不但能察觉到本座的存在,就连地上的阵图,也是这样别出心裁!”
事实上,早在罗拂用翡翠里的灵气在地面勾画法阵时,黑风老魔就已经来到了这里。但出于对地上法阵的好奇和对自己能力的自信,他既没有离开这里,也没有破坏法阵,而是亲眼看着罗拂将地上的法阵画完。
如果说在黑风老魔心中,他自己属于艺高人胆大的那一类型,那么在他看来,罗拂就可谓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的典型代表了!因为她明明察觉到了他的到来,却不做半点回应对策,甚至她苦心勾出的用以埋伏他的法阵图,也不属于他所知的任何一种阵法!
——无论是构图,还是勾动天地灵气的方式,甚至是勾画阵图的介质,都不属于他所知的任何一种!
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这个法阵图要么是罗拂随手画出来唬人的,要么是她自己构想的。
若是前者,那此人未免太过愚蠢;若是后者,则太过托大。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可笑至极!
——虞风这只漏网的老鼠,搬来的救兵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