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心神俱疲,体力不支。”
“这雨势极大,可能不止今日,会连下几日。”
“能下几日,便是给临淄军休整喘息几日。”
“这雨,对他们而言,可是真正的及时雨啊。”
“不止。”王政笑吟吟道:“大雨一下,护城河水位或许会上涨,垒墙而成的斜坡也会被雨水冲刷部分,此后还有气温骤降,伤寒扩散,士气不振,器械损坏...”
他掰着指头数着,每说一句众人的神情便阴郁一分。
“将军的意思是,”潘璋第一个反应过来,惊疑不定地道:“不可拖延?”
“不错!”
王政微弓着腰,身子微微前倾,隔着如丝如羽的银线,眼神冷冽地睥视前方。
宛如猎人盯视猎物。
“我本还对此时发动总攻有些许迟疑,这雨一下,却是黄天昭示,固我战心!”
“可将军,如于上校所言,如此大雨...”徐方忍不住劝解:“对我兵卒攻城而言,实在...”
“我天军有天赐神力,岂可一概而论!”
王政直接挥手截断,道:“何况对方必认为我等今日不会攻城。”
“便是攻城,力度也不会太大。”
“如今全城欢呼,证明对面都人同此心,士气会不会涨不好说,这绷紧了的弦却必然会放松!”
听到这里,于禁和潘璋同时眼前一亮,不约而同脱口一句。
“出奇不意?”
“攻其无备!”王政一字一顿地沉声喝道:“今日,必破临淄!”
三十点的魅力全力施展,人人只觉心中涌起万丈豪情,士气纷纷大振。
“将军,我等这就去召集将士,准备攻城!”
这时吴胜也反应过来了,叫了起来:
“末将愿带着天诛营全体将士第一波冲上!”
“不急,既要出其不意,且再稍等片刻。”
王政摆了摆手,笑道:“咱们不要坏人兴致,让对面先开心一会。”
“不错。”于禁也猛一击掌,附和道:“敌人放松的时间越久,士气越是松散,到时候想再绷起,可就难了。”
“哈。”王政指了指对方,两人相视而笑。
当日于禁攻赵县,用的便是这个法子。
.....
不同往日破晓便开始的厮杀激烈,攻城的第十八日,已从辰时来到巳时。
城内外依旧风平浪静。
此时徐和帐内气氛愈发热烈,他也喝的醉眼惺忪。
陈皎方则来了个比骂大会,无数的污言秽语正对着某个竖子招呼不停。
李家源依旧尽职地守在城头,不过也让亲卫去温了一壶酒来驱寒。
雨势越来越大,加上天色阴沉。
这个白昼都让大部分人视野大为受限。
他们都没有看到,某处营盘此时一群群的人马如暗潮般不断汹涌起伏。
天诛营,天罡军,天辅军,天雄军...
正如王政所言,这场雨对他来的也同样及时。
让他尽情地调动人马,准备全力出击时,却近乎完美地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
无论是官军,还是盟军。
秋意深寒。
秋风裹挟着冷雨,拍动着校场的旗帜,飒飒翻卷,更让插于帐门的火把也时明时暗,总让人觉得下一刻就会熄灭。
所有人同时凝视前方。
那是策马扬鞭向前的天公将军。
他回首,迎上所有人的视线,顾盼生威。
“此为何物?”
摊开手掌,将掌心中残留物遍示众人,王政问。
“雨!”
“雨水!”
虽不明其意,所有人同时高声回应,虽然言辞不一,其声仍旧响彻天地,直入云霄。
“错!”
王政慨然道:“此乃黄天为我壮行之酒!”
说罢,他策马驰出营盘,露面仰天,任由雨水肆意挥洒。
同时间,所有天军倾巢而出,风过营垒,碰触帐幕、旗杆、枪戈诸物,鏦鏦铮铮,如金铁鸣。
这一刻,不闻雨声,但闻兵卒脚步,战马蹄声。
城头上,李家源面色大变,猛地站起。
营帐内,徐和面色一怔,酒碗噗地一声坠地。
此时天军人人如王政般露面仰天,任由雨水肆意挥洒,齐呼高喊。
“天酒!”
“天酒!”
“天酒!”
山鸣谷应,万人齐呼,全军气势攀登到了极点,人人热血沸腾,丝毫不觉雨水冰凉。
轰轰轰!
炸雷响起,随即天色骤然一亮!
整个平原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