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郡内的一些山形,河道等位置,也算一目了然。
用手丈量了会,乐起指向其中一处道:“若从此地开始挖掘,应算合适,不过小人还需要去实地看下。”
“可。”王政令人奉上茶水,在乐起连连感谢时又道:“倘若此处合适,又需几日功夫,可挖出一条足够千人行走的地道,直抵广陵城中?”
“千人不可能..”
“挖一条够数十人行走的已是小人能力极限...“为王政的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乐起连忙解释道:“若是人手充足,最多叁日便可。”
“不过尚有一处疑难。”面露迟疑之色,乐起看了眼王政,主动说道。
“有何疑难?”王政先是有些失望,旋即一想,数十人也够了啊,便温声道:“尽管讲来。”
“将军,小人自然可保地道挖出,但...”
乐进看了眼阎象,来之前他已知这是为攻城所用,也思索过许多:
“但有一点,这事情再如何注意,其实动静都不会小,咱在地下一挖,随意用个瓮往合适的地方一放,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甚至若有精通此道者,都不需如此,挖掘地道容易引起水位的变化,大城必然有井,其水位立刻便会因此变低,也是一个侦悉的手段。”
那乐起刚入堂时,畏畏缩缩,可说起自家精通的事情时,便开始变的自信坦然起来,一番侃侃而谈:
“还有,将军,不知城中可有沟堑?”
“暂未得知。”王政实言相告:“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若有沟堑,咱们在地下可看不清地表虚实,”乐起面现忧色:“一旦碰到这里,直接便有塌方的危险,那挖地道的士卒,基本一个都活不了。””
仅就思路而言,天朝的古人基本已将军事理论丰富到极致了。
在穴攻和备穴之上,春秋之时,无论理论还是战士,都已十分详细。
尤其是备穴之上,防备敌人以地道破坚城的方法极多。
一则,探知敌人地道走向后,直接设法搞塌,
二则,用烟火、毒烟熏入地道内,也可以灌水,击退敌人,
叁则,在地道口,设置伏兵,甚至学习曹操的方法,直接在地道周围再挖多出深坑,敌人刚露头庆幸得意时,转眼间却要陷入地狱。
甚至还有更积极主动的方法。
派遣勇士也下入地道与敌人肉搏,这个方法直接便是反守为攻,趁敌人精疲力尽之时,从对方挖的地道杀出去反去抢占对面营盘。
说白了,地道最大的优势,永远是在敌人未知的情况下才能发挥。
听到这话,王政有些犹豫,其他计策不成也就罢了,另寻办法就是,可按乐起的说法,挖地道所需要的人手不少,一旦碰到沟壑,遇到塌方...
虽说慈不掌兵,可兵卒死于刀剑之下那是正常的,若是被活埋可就是白白伤亡了。
“这样吧。”他想了想到:“明日乐兄弟和我一起,咱们几人乔装一下,快马先去广陵城附近看看地形再说。”
......
广陵自然是有沟堑的。
但乐起细观之后,再加上对周围地势,地质的一番勘探,在王政询问之下,思忖再叁,依旧给与了六成把握,不会塌陷。
六成...可以冒险一试了!
随后王政依照他的要求,传令叁军准备各种工具、提调人手。同时间命令大军起拔,先行奔赴广陵城下。
舆国陷落的消息瞒不了多久,既如此,不若直接兵临城下,一方面摆出长期围困的架势,麻痹敌人,一方面,也可利用安营,挖沟这些事情,掩饰动静,以及穴攻运出的土砖。
当然,安营之后,挖沟之后,王政还继续命人佯攻,一日两叁番地派出人马,或是阵前叫骂,或是虚张声势,一切都是为了分散敌人的注意。
如此叁日之后,当天傍晚,乐起灰头土脸却兴冲冲地前来禀报:“将军,地道已挖好了!”
登时,帐内响起无数簌簌之声,正是众人闻言欣喜,忍不住先后起身,盔甲碰撞所生。
“乐兄弟辛苦了。”王政和阎象倒是场上唯二还安然端坐的,不过亦是四目相对,抚掌大笑。
“诸位。”环视众人,王政一字一顿地道:“各部兵马准备如何?”
“将军,俱已完毕!”
“刺史,儿郎们早等不及了!”
“甚好。”王政微微一笑,沉吟片刻:“既如此,今夜子时,攻广陵、破广陵...”
“得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