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的取虑拔出了,岂不知琅琊亦会出兵,再将咱们北面的几城也悉数占了?”
刘备霍然起身,两手相握,提在腹前,绕着案几转了几圈,踌躇不绝地道:“若是咱们东面的下相再失守了,下邳便成了孤城!”
“州牧,王政如今亦拢共三郡之地。”关羽沉吟半晌,道:“其起事亦不过一年,时日尚短,何况琅琊人少,彭城荒芜,泰山更是新附不久,便是强拉壮丁,兵马亦不会太多吧?”
“他王政又不可能真的倾巢而出,去掉各城留守人马,便是彭城、琅琊都已出兵,又何来第四路人马去攻我下相?”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刘备道:“谁能料道此子当日刚得彭城不久,便又能去攻泰山?”
“谁又知道他不动声色之前,就已联络了臧霸一伙,在我郯城安插了内应,策反了世家?”
“便是他没有多余人马,又焉知他不会一边在下邳城下虚张声势,一边安排兵马去夺下相?”刘备叹了口气:“兵不厌诈,若是尽出骑兵,百许里地,朝夕可至,他的兵锋究竟直接打咱们下邳,抑或先取下相,令下邳为一孤城后,再去取之?”
“云长,此凶残狡诈之徒,不可不防。”
“州牧的意思是?”
“我意予你人马五千,且去下相屯驻!”
“这...”关羽迟疑道:“咱们兵马本就不多,若是再做分兵,下相倒是问题不大,可下邳就空虚了啊,大哥三思啊。”
听到这话,刘备也沉吟了好一会,一时下不定主意。
这时,棠外堂外进来个亲兵:“报州牧,斥候回城。”
“速传来见。”
今日一早,招众将议事前,刘备已派出许多的骑兵斥候远放到下邳附近,打探情报。那斥候进来,跪倒行礼,道:“小人昨天上午离开的下邳,刺探最近处距下邳十里。敌人扎营处防备森严,兵马齐整,观其旗号,探马所得,如今约有三万人,骑步弓盾皆有。”
“见未见有人马调动?”一旁的关羽问:“尤其是向东面行走?”
“前天见有一队数千部曲从西南方向驶进营寨,由王贼亲迎入帐,似是彭城所来兵马,除此之外,未曾见有其他人马出入。”
关羽再次问道:“确定?”
“确定。”那斥候道。
“州牧。”关羽转向刘备拱手:“既如此,以羽之见,一动不如一静,下相可令人速将粮草器械运来,但我下邳却不宜再分兵了。”
刘备犹豫不决,又望向斥候:“确定除了前日有一支部曲入营外,敌人营寨再无变化?”
“禀州牧,小人和兄弟们看的很紧,愿以人头担保!”那哨骑道:“除此之外,再无出入!”
“二弟所言倒也有理,王政的兵力其实也差不多到底了。”刘备急步走近地图,凑在前边喃喃自语:“下相亦有四千守兵,若要进攻,不派遣大军,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破城,若是小股人马,应能坚持到咱们前去救援。”
这时堂外脚步急促,又有斥候回来。
这斥候晚回了会儿,倒是有新情报。
他道:“小人昨天夜间离开的下邳,有紧急军情,报知州牧。”他半路上遇到了别支的斥候,要了他们的备用马匹,一人六马,马歇人不停,因此虽晚了半天,比起来先前那斥候,回城的时间上不相上下。
“讲!”
“小人负责探查的范围,为贼人营寨东北方向。昨夜见有一队人马从营寨走出,过我下邳而继续向东面而去。”
刘备登时心中一紧,问道:“夜里?可看的清楚?”
“清楚。”
“多少人马?”
“这对人马防范极严,小人无法近前,无奈舍了坐骑,潜行靠近。天黑看不清楚旗帜,他们没有打火把,摸黑而行,观其队列长短,人数绝不过百,最多数十骑,一路往东面去的。”
“数十骑?”众人闻言均是松了口气,关羽亦摆手道:“大哥,此等无非哨骑,信使之流,倒是无妨。”
刘备却不敢大意,又问:“没打火把?那他们是摸黑行走?”
“不但没打火把,金鼓声也没有,甚至没有听到人声、马匹的声音,静悄悄的。”
“夜行不打火把,悄然无声,行走无恙必是精锐!”刘备沉思不语,他握在一起的手,无意识地摩挲腰带。此时堂内静至落针可闻,唯有窗漏传来风声呼啸。
“有些古怪。”
虽猜不透王政的用意,不过关羽的提议的确有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贼人如无妄动之下,下邳确实不能再分兵了。
只得如此了!
刘备拍案喝令,道:“传令三军,严防戒备。”
“令,每日三路探马,循环刺探,范围括道二十里!”
“尤其是东面下相,需时刻关注!”
“另外...”刘备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