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州牧说的意外,莫非是发现了什么不妥”却是立刻便听出了王政的弦外之音。
“不错!”王政颔首,望向贺宏一字一顿地道:“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本将当日能在奉高击退袁谭和冀州军,便是因为断其粮道,今大战在即,若是后方不稳,出了意外,这七成的胜算恐怕连一成都不剩了!”
贺宏深以为然,立刻道:“州牧明见!吾料孙策在未破临湖之前便派遣兵马突袭合肥,亦是抱着断绝扬州后方运输的诡计,故此当然黄将军到达合肥时,吾曾数次出演挽留,便是想要大将重兵提备,合肥便万无一失,合肥不失,不仅州牧这边的粮草觉悟问题,寿春亦会源源不断地给与支援,等于立于不败之地!”
王政摇了摇头,淡淡扫了眼贺宏,意味深长地道:“合肥城高强坚,又有北门这条生路存在,城池不大,却绝不会成为孤城,一座不是孤城的城池,便是黄忠不曾留守,本将未曾抵至,外敌若想攻破,哪有那般容易”
贺宏终于明白王政费了这么多唇舌,却是意有所指,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当即一蹦而起,瞋目竖目:“州牧莫非是发现了我合肥城中有什么隐患不成”
“是内应奸细还是有哪些狗胆包天的士族,官员已偷偷和孙策沆瀣一气了”
王政眼中厉芒一闪即逝,只是淡淡地道:“贺公稍安勿躁,本将今日才至合肥,短短几个时辰,哪里会有什么发现”
“那州牧此言何意”贺宏一脸肃然地凝视着王政,对方年纪虽轻,却是一方强侯,没道理会无的放矢的。
迎着对方疑惑中带着询问的眼神,王政叹了口气,道:“贺公,莫非真不知道那县丞周瑜和孙策是什么关系吗”
“公瑾”
听到这个名字,贺宏直接愣在了当场,好一会,却是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原来州牧是对此有所顾虑啊。”
捧腹了好一会儿,贺宏对着王政笑道:“公瑾和孙策乃是总角之交,骨肉之分,更有升堂拜母之谊,此事何止王州牧你知晓,便是主公亦有所闻,庐江之地更是人尽皆知。”
袁术也知道
这下换王政愣住了,他思忖了会,不确定地道:“那为何战时袁公还让周瑜继续在合肥这样的前线任职,且还是县丞这样的重要位置”
“莫非孙策此次起兵,周瑜已和其割席断交了”
“那倒没有。”贺宏道:“不过公瑾曾有一言,他虽未曾奉主公为主,却有名分在身,因私废公之事是决计不会做的。“
这什么意思
王政想了会方才明白,周瑜这话的意思是,袁术不是他真心认可的主公,所以他做不到大义灭亲,但因为名分上的主臣,也不会去帮助孙策对付袁术
不过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你们就全信了
王政有些无言以对,摸了摸下巴,突然出言试探道:“贺公,单凭只言片语,似乎不足为信吧”
“合肥接下来会成为我军后方重地,还是不要留下任何隐患为好。”
贺宏看了眼王政,没有立即回答,突然踱步走向轩旁一扇紧闭的窗漏旁,旋即用力一推。
下一刻,随着砰的一声轻响,水一样的月光流泻下来。
贺宏负手而立,仰天看着圆月斜斜挂在天上,好一会儿,转首望向王政:“以王州牧观之,今夜月色如何?”
王政眉头一皱,一时间不知贺宏什么意思,只是干咳一声道:“昨夜大雨之后,自然万物明净,月色更是清澈。”
“那就对了。”
贺宏掷地有声地道:“王州牧,公瑾气度磊落,行事光明,襟怀便如光风霁月一般高洁!”
“他的只言片语,便足以倾心信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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