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州牧有此仁义之心。”周尚道:“不过却还需小心提防,便是州牧无取江东之心,却难保袁术和其臣下有此顾虑啊。”
“如今孙策之乱为平,自是宾主尽欢,毫无见疑,若是州牧替袁术去了此等心腹大患后....”
周尚这话颇为有理,直让王政心中一凛。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便是自家没有夺取袁术基业的意图,可若是袁术被人说动了呢
毕竟两人如今比邻而居,徐州和扬州靠的实在太近了,若无意外,早晚必有一战。
“周公所言甚是,政自会暗自留心。”王政道:“不过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要将孙策这厮先料理了才是。”
“在政心中,此人武略超群,威胁更大,又和政素有旧怨,若不及早拔除,当真寝食难安!”
“不错。”周尚感慨道:“孙伯符的确是个少年英雄,若非此子气...吾其实亦很是看好他的前途,不过吾家和吴郡孙氏也算颇有渊源,瑜儿和孙策更是升堂拜母的交情,这件事情上恐怕难以助州牧一臂之力了。”
“此等强人所难之事,便是周公不说,政亦不欲为之。”王政摆手道:“不过周公和公瑾兄念着旧情,孙策却未必如此,便是孙策亦念旧,沙场征战,兵凶战危,他的部下又未必人人知道此时,认识周公和公瑾兄啊。”
“两位继续留在合肥,终究不甚安全。”
却听王政沉吟了会,续道:“周公,你看这样如何,这段时间可将家当拾掇一番,政不日将出发前往临湖,到时留下百十忠勇之士,待公瑾兄伤势痊愈,便护送你和公瑾兄前往徐州避开战乱如何”
周尚思忖了会,点了点头。
对王政方才的话他亦深以为然,从孙策军出现在合肥第一日起,周瑜固然是左右为难,他何尝不是胆战心惊,而这次周瑜在冲营时的负伤更是让他萌生退意,这也是周尚这般急切认王政为主的原因之一。
王政主动提议自是最好不过,直接便可顺水推舟。
当然,王政这个建议的目的其实也是别有用意,再是信誓旦旦的言语终究是有风险的,而一旦周尚和周瑜去了徐州,那自然就是他的囊中之物,插翅难逃了。
两人又商议了片刻,直到天近薄暮,眼看时辰不早,王政正准备去探视周瑜时,刚刚走出正厅,却见在门外苦侯已久的王熊已是直接奔了上来,一脸焦急地道:“将军,黄将军派来了信使到了合肥。”
王政当即脚步一顿:“出何事了”
“禀将军。”王熊道:“便在前日,孙策军对临湖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猛攻,据说使用了大量攻城器械,守军百计守御,关键时刻西城门却被城内潜伏的孙策军内应打开了,守将陈兰当场身死!”
“什么”王政剑眉一挑:“临湖失守了”
“还没有。”王熊道:“黄将军如今带着剩余的守军退入了内城!”
“马上召开军议!”
王政暗叫一声侥幸,却也知道任何城池的内城防御都决然比不过外城,黄忠再是有能耐也不能坚持太久,当即不敢怠慢,连周瑜也来不及见了:“令全军立刻整装,准备辎重,两个时辰后出发!”caset
.....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坏消息也时常联袂而至。
出发之前,王政自然要去和合肥的县君贺宏打个招呼,结果却在他那里收到了另外一则情报,印证了王政之前的猜测。
孙策果然是在声东击西,他的主力大军早已举兵南下,对庐江郡动手了。
在让麾下大将程普对临湖持续进攻的同时,孙策却是亲自带着一支奇兵,昼伏夜出,只走山林小道,无声无息地绕过了庐江东北面的居巢和舒县,直接对着庐江郡的首府,刘勋的老巢皖城大举进犯!
不动则已
。,一动惊人,孙策军兵临皖城外围的第一日时,第一个发现他们踪影的是外围邬堡的士族,更立刻便派人去通知了刘勋,而刘勋听闻境内出现了一支陌生人马,自然也哨骑前去查探,得知对方人马不过数千,便未曾放在眼里,更下令城中守军主动出击。
结果...自然是一场惨败!
其后孙策军势如破竹,不过两三日间,便将皖城周遭的邬堡、村镇悉数拔除!
眼见兵临城下,刘勋终于急了,立刻便让郡内诸县救援,结果孙策玩起了围点打援,又将最近的居巢和桐乡来援的官军尽数击溃,随后再对皖城发起了猛攻,三军主帅的孙策身先士卒,却是第一个登上了皖城的城头,竟在攻城第一日便将皖城的外城直接攻破了!
几乎是同时间,皖城和临湖两座重镇同时沦陷了外城,这其实亦可以说是将整座城池沦陷了三分之二。
而刘勋却没有做出和黄忠一样退回内城的选择,反而当夜便率领残军逃之夭夭,直接跑到了皖城北面的龙叔县苟延残喘。